直,却能看见他后脑勺的白在灯光下泛着刺眼的光,指节攥得白,死死抵着窗框。
温念初攥紧了衣角,布料被绞出深深的褶皱,她的目光黏在讯问室的方向,心里像坠着块烧红的烙铁,又烫又沉——徐凌峰会不会有事?这场祸事,到底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徐凌峰家的人浩浩荡荡涌到警局门口,脚步里带着风,脸上全是按捺不住的焦灼。
“这孩子在电话里急得话都说不连贯,到底出了多大事?”
徐母攥着衣角往前赶,鬓角的碎都跑乱了,身旁的徐父紧锁着眉,步子迈得又快又沉。
队伍里光是直系亲属就排了长长一串——爸妈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九个姐姐,独独缺了十姐;堂哥堂姐们小心翼翼扶着颤巍巍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和伯母婶婶们紧随其后,乌泱泱一群人,把警局门口的走廊堵得满满当当。
“先别急着议论,进去再说,别让凌风在里面等慌了。”
一个婶婶快走两步,压着声音安抚众人,可自己的声音也带着颤。
一行人刚走到玻璃门前,门就“唰”
地自动滑开。
前排的人抬脚往里迈,这阵仗实在太大,脚步声、衣角摩擦声混在一起,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显眼。
接待室里的温念初一家正陷在各自的悲戚里,冷不丁被这动静惊得抬头,望向门口那黑压压的人群时,眼里满是怔忡——这得是多少人?
周围的治安者也被这阵仗唬了一跳,纷纷停下手里的活看过来。
一个年长些的治安者快步迎上去,脸上堆起职业性的客气,语气里却难掩好奇:“请问各位,是来找人的吗?”
治安者的话音刚落,一行人齐刷刷转头望向队伍最前的徐智渊。
老爷子立在那里,一头乌在灯光下泛着莹润光泽,脸上不见深褶,只眼角几道浅纹晕着温和的弧度,偏那双眼眸沉静如深潭,藏着岁月酿出的威仪——驻颜丹养出的好气色,让他瞧着不过四十许人,身形挺拔如松,浑身上下透着股不疾不徐的沉稳气场。
他往前迈了两步,声音不高不低,却像落石入潭,稳稳荡开分量:“我们是来接小孙子徐凌峰的。”
目光掠过对方胸前的徽章,眉尖微蹙,“敢问他犯了什么事,值得你们把人扣在这里?”
周遭的空气仿佛被这声问话凝住,连远处的脚步声都轻了几分。
徐家人的目光齐刷刷聚向那治安者,有担忧,有审视,更有不容错辨的护短之意,无形中竟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