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就是毫无保留的全军压上。
数万大军如同饿狼扑食,无穷无尽的投石车、冲车、床弩、云梯等一字排开,不计其数的箭雨飞石如同从而降的流星,浩浩荡荡的落在狭窄的潼关城墙上,砸的城上城下人仰马翻,血流漂杵。
潼关守将、上军大将军薛焉在潼关戍守数年,与陈部魁交手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这等孤注一掷的攻城架势,刚交手就被打蒙了。
短短一个上午竟然战死了五六千人,几乎抵得上以前大半个月的伤亡。
好在张崇义昨日将贺中云、尉迟璘、王宝山三位大名鼎鼎的骑将军派来支援,还带来了五千幽州精骑作为后援。
潼关将士看到幽州骑兵在后,又想起去年大破陈部魁的贺中云将军稳坐钓鱼台,倒是慌而不乱,没有出现兵败如山倒的局面。
临近黄昏时,气急败坏的陈槟终于鸣金收兵。
潼关城里城外留下了近两万具尸体,既有大魏国的士兵,又有大燕国的士兵,大魏国战死的士兵足足是大燕国的两倍。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硝烟弥漫,到处都是箭矢巨石,到处都是颓垣断壁,潼关内外就像是经历过一场地震,惨不忍睹。
早已见惯生死的薛焉面色深沉如水,指挥士兵打扫完战场,右手按在腰刀上,脸上肌肉有些颤动。
走到正在扶墙观望敌情的贺中云身后,悄声道:“贺将军,今的损失实在太过惨重了,一就折了七千余人。
如果敌饶攻势接下来还是这么猛烈,这座潼关恐怕守不了几,估计四五内就会被攻破。
你看是否可以趁夜派骑兵出去偷袭他们的投石车床弩阵地,破坏他们的攻城器械?”
借着熹微的光线,贺中云目视前方,废然长叹道:“几乎不可能。
范西元的两千重甲骑兵肯定埋伏在投石车床弩阵地的两翼,我们的骑兵是中甲,对付重甲骑兵只能依靠游走骑射,最怕跟他们近身缠斗。
在没摸清敌人重甲骑兵的具体部署前,幽骑不计后果地冲出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薛焉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尸体,以及零零星星的烟火,忧心忡忡道:“哎,骑兵不能出去偷营,如此死守恐怕凶多吉少呀。
我在潼关跟陈部魁前后死磕了三年,陈部魁饱读兵书,用兵谨慎,攻城循规蹈矩,不会像陈槟这般顾头不顾腚。
他明明是陈部魁的侄子,据从跟随陈部魁学习兵法,怎么行军打仗的作风大相径庭呢?
我打了一辈子仗,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不恤人命毫无章法的将军,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咬牙切齿,狠狠捶打着血迹斑斑的城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