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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本是水蛟爱在水中嬉戏,可湖水是烫的,仿佛一口大锅要煮了它。
墨恒之如雪般的面庞上终于显露出了丝丝沉思,他垂下眼皮问道。
“道是什么。”
突然的提问让林月愣了瞬,才过了瞬才答:“无欲无求,无悲无喜,无生无死,无我无他。”
“道是什么。”
墨恒之很快问了第二遍,显然不是这个百度答案。
即便同一种道,每人也有不同领悟,像是同一学科下的细小分叉,总纲问了接下来是分支。
林月沉默地坐了下来,收拾石桌上蛋壳和一筐煮鸡蛋,又垂眸盯着忘情剑,片刻后才缓缓道。
“我的道来自红尘,道里有苍生,有万物生灵,有对他们的情感,爱恨情仇,也可能,里面什么也没有。”
大雨落下十分清晰,耳边尽是嘈杂,却无端令人觉得安静,白衣男子那如同智能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再度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
“道是什么。”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看不清三丈外的景象,湖边柳树隐在雨中,树影朦胧。
大雨中的小青蛟玩够了,终于扭动身子游了回来,入亭子时还抖动身子甩去水渍,青麟尾掠过,地上留下一道水痕。
它歪头瞧了眼那坐得端直沉入思绪的林月,轻轻叼起对方面前的一篮鸡蛋放地上。
随后低头剥起鸡蛋来,咔咔的蛋壳声响起,小青蛟微微甩动尾巴,一副无忧无虑模样。
林月蹙眉思索了一盏茶功夫,把前世今生都捋了一遍,才沉声答道。
“心死则道生,欲灭则道存,不为情牵,不为情累,得情忘情,有情无情,忘情非无情,无情亦有情。”
道不可言言则不准,语言本身便有局限性,即便是同一段话各人理解也不同。
就像夫子点头和弟子点头不可能全同一个意思,你教你的我学我的,学少了学多了学歪了你也不知道,总纲下分支无数,每人的道都是原创,故他人的道法只是借鉴而已。
纸上学来方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做无脑搬运工,只会害了自己。
林月等了会不见他再问,抬眸间前方已不见了那道白色身影,然而石桌上的剑却仍留在原处。
林月将剑拿起,微微拉开。
清脆的剑鸣声响起,一道锋利明亮的白光忽现横照在她的眼中。
剑上雕刻的“忘情”
二字没有决绝,亦没有柔情,仿佛是他人随手所作,信手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