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光芒所吸引。
可惜迟了半步。
蓝谛的虹膜已镀上那层妖异的蓝紫色，倒映的光斑如活物般蠕动。
他修长的身躯化作一尊石膏像，连发丝都凝固在空气里。
小卿的呼喊撞在他耳膜上，却像隔着厚重的琉璃。
“蓝哥！”
小卿焦急地呼喊着蓝谛，但蓝谛却毫无反应，依旧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那道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那道光。
就在小卿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蓝谛身后响起。
“蓝谛！”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蓝谛猛地转身——
飞云就站在那里。
不是血泊中支离破碎的模样，不是魔化后狰狞扭曲的形态，而是记忆里最鲜活的样子。他微微歪着头，唇角扬起熟悉的弧度，仿佛那场惨烈的战斗从未发生。
“飞云……你没事？”蓝谛的声音几乎哽住，指尖不自觉地向前探去，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僵住，生怕这只是一个一触即碎的幻影。
“我能有什么事？”飞云轻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动作轻快得近乎挑衅，“你看，完好无损。”
蓝谛的喉咙发紧。太真实了——衣料的触感，呼吸的温度，甚至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气息，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可越是真实，越是残忍。
“对不起……”他低声道，指节攥得发白，“是我没能护住你。”
飞云的笑容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他向前一步，伸手搭上蓝谛的肩膀，声音轻得像蛊惑：“只要你留在这里，我就永远不会有事。”
——轰！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进蓝谛的脑海，震得他浑身发冷。
留在这里？
永远？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飞云的脸，试图从那双含笑的眼睛里找出一丝破绽。
可那里只有平静，近乎诡异的平静，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逃不掉的。”
“我也想陪你……”蓝谛缓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动摇已被决然取代，“但我必须离开。”
飞云的嘴角一点点沉了下去。
“有什么事……比我更重要？”
每一个字都像刀锋刮过耳膜，蓝谛的心脏狠狠一缩，可他没有退让。
“对不起。”他后退一步，指尖悄然按上腰间的剑柄，“我该走了。”
飞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神逐渐变得陌生。
——唰！
世界在眨眼间崩塌。
荒原的风呼啸而来，卷起漫天尘沙。蓝谛猛地回头，身后已空无一人，只有无边无际的灰暗大地，和头顶那轮血色的残阳。
他被困住了。
——困在自己的心魔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