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给自己梳好头,穿好衣裳,往厨房走去。汤面不是什么费功夫的吃食,做起来不费心。只是她病中难捱,身体大不如前。真做起来才觉得力不从心。
她身边一直跟着的女佣自觉去烧火,眼看着锅里白气腾腾,女佣别过头,不敢看丫头忙活的样子。
二月红在桌前枯坐许久,久到庭院中水流声越来越大,久到二月红身上鲜妍的衣衫也变得灰白。他的脸也蒙上一层木然,失了许多风韵。
丫头领着女佣过来时,他又活了。好像与从前别无二致。
女佣端着托盘,里面是两碗汤面。丫头将之端出,放在二月红身前。
如无意外,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吃妻子做的饭了。
二月红捧着碗,丫头忽然问:“小青花和陈皮呢?”
此时的小青花正在前堂练功,陈皮抓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妹子”后衣领,免得劈腿的时候受伤。
二月红一走,陈皮更心不在焉,手上的力道重了些。
“陈皮哥!”小青花声音细细的,带着些哭腔。
陈皮恍然自己手上力气大了,把小孩按疼了。他立刻把人提溜起来,语气却没收着,也跟着重了些。“说话大点声行不行?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青花抖了抖,眼泪大颗大颗掉。
陈皮:……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叹气。他陈皮阿四蛮横了一辈子,真没弄过这么难搞的人。
要是一般女人,管他年纪大小,早让他甩老远了。再烦,杀了了事。
这个不行啊。
他心里没来由烦躁,总觉得什么东西即将离开。看着小青花哭哭啼啼的样子,陈皮阿四更加烦闷。
大概是他身上的气势太吓人,小青花渐渐不哭了。她露在外面的皮肤太白了,在天光下仿佛透明。蜿蜒的青色血管在皮肤下蔓延,好像瓷瓶上纤细精致的青花。
当时二月红也不知道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又怕太敷衍。
回到房间里看见桌子上的青花瓷花瓶,跟丫头说就叫青花好了。大俗即大雅。丫头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挺符合当时的审美,就应了。
陈皮阿四听见这个名字,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这假妹子有多白,反而是放在库房继续落灰的那个大瓷瓶子。
两人无端沉默时,佣人喊他俩去后面吃饭。
“夫人亲手做的,就等二位呢。”
陈皮阿四转头就走。
小青花看他没说话,知道这人没真跟自己生气,立刻跟着去了。
这似乎是一顿难得的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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