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此时的张副官早已换掉原来的军装——在新政权的世界里,没有军阀生存的位置。有些东西该放弃就放弃了。
他还是那么年轻,穿上中山装也很有风采。
而张启山已经明显感觉自己老了。
人的衰老总在不经意间。或许是裘德考这件事让他一夜之间心力渐失,又或许是在政权更替时他就慢慢失去了心气。
无论如何,他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年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很久。
他的目光落在张副官身上,良久才问:“你今年多少岁了?”
张副官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听见这话,他竟然还想了一下。最后说:“和佛爷您差不多。”
张启山点点头。
他身上灰色的中山服又黯淡了一些。
“真年轻啊。”他说。张启山不由自主想起他的妻子,那个名叫尹新月的女人。她年轻的时候神采飞扬,实在耀眼夺目。因为没有生育,她似乎比同等阶级的女人老的更慢。
然而皱纹还是不可避免的爬上她的眼角。
尹新月非常坦然。她甚至在青春不再后,将自己在北平的产业托付给亲信,来到长沙陪着张启山。
毕竟人活一天少一天,常在一处也算宽慰。
张启山长久的沉默让张副官琢磨不透。他当然不相信张启山会害他,谁都可能害自己,唯独张启山不会。就像那些亲兵。大家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要命的时候都过来了,还差现在这一次吗?
因此张副官并不恐惧,他只是担忧。
原本的兄弟里,也有两个和自己一样不会变老的。那两人已经被佛爷安排去别处。
那我呢?我也要走了吗?
张副官有些茫然。他人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张启山身边做事。如果离开了,又能去哪里?
沉默终于由副官打破。他低声喊:“佛爷?”
张启山哼笑一声。“明面上还会这样叫我的,也只有长沙的弟兄们了。时势不同啊。”
张副官不语。
张启山又问:“你和我去过北京,你觉得北京怎么样?”
张副官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与印象里差别不大,但又很大。以后或许差距还会更大。”
“那就去北京吧。”张启山站起来,拍了拍张副官的肩膀。“新月近几年也不爱操心生意上的事。她家里人做的好,却总在政界差了点意思。你去,他们的生意会很好的。”
张副官跟在张启山身边这么多年,众多副官里只有他和佛爷之间的关系最密切。耳濡目染之下,思维方式也比较相近。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