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家庄的主意,集合人马将庄子打破,杀了他大伯全家,抢走粮食财物,裹挟了全部村民,只有他和父亲两个只身逃出。
说到惨痛处,苟承绚暗暗落泪。
但是在这中军辕门之内,他不敢哭泣。
只是将前因后果讲授了一遍。
何如宾见他说得咬牙切齿,双目发赤。
知道其所言不虚,不大可能是髡贼派来卧底的奸细方才问道:
“你父子二人,均是临高县指名缉拿‘交通匪类’的要犯,你有何话说?从实道来!”
苟承绚脑子轰隆一声,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他定了定神,方才磕头哭诉道:
“小的实属冤枉!”
说这话的时候他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第一个就是要不要把吴明晋勾结髡贼的事情说出来?乘他的心思是要狠狠的咬一口这个县令的,但是他又不敢。
所谓官官相护,谁知道这吴明晋有是什么后台,万一攀咬起来,当官得要灭了他的口真比捏死个蚂蚁还要容易。
现今只有把一切罪过都推脱到髡贼身上,等自己能博得官府的充分信任之后再报仇雪恨也不迟。
“小人是被髡贼冤枉的。”
苟承绚悲悲切切的编造了一个故事,说髡贼打破了他家的庄子之后害怕官府追究,便收买县中劣吏,故意将海盗的旗帜文书和印信栽赃于他云云。
至于这个劣吏是谁倒没有关系,反正县里的胥吏们不是给髡贼杀了就是彻底从贼了,不怕他们反咬一口。
“吴老爷误听宵小之言,以为小人全家与海盗勾结。
小人确系冤枉,还请大人明鉴!”
说着连连磕头。
何如宾不管他是不是冤枉,不过借此敲打他一下,让他服服帖帖听候驱使。
见他磕头如捣蒜,便道:
“是否冤枉,待破得髡贼之后必给你一个交待!
只是你要尽心竭力,就算待罪之身,亦可将功折罪。
确有大功的,博一个出身亦不难。”
“谢总兵大人宏恩!”
苟承绚听得不但不再追究他的罪名,若是有功还能得个功名,不由得感激涕零,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小人一定尽心竭力,以报大人天高地厚之恩!”
“髡贼的火器号称犀利,你可曾见识过?”
“回大人的话。”
苟承绚小心翼翼道,“髡贼的火器确实犀利。
最为犀利的,便是他们的鸟铳和排枪了。”
当下说这种鸟铳分为两种,一种是给投效的假髡所用,一种却是真髡自用。
不管真髡假髡,所配鸟铳均不需火绳,抬手就可放枪。
“假髡所用枪支,号为密泥。
与官兵所用鸟铳相类。
只是放枪之时不用火绳,亦不用引线棒香。
只在火门放一铜片即可开枪,虽风雨大作亦可放铳。
每铳只用一子,威力却极大,不但可洞穿铁甲,射程也在四百步之外。”
中军大帐中诸人都露出不相信的神情。
鸟铳能放到四百步之外,这还能叫鸟铳么?连中号佛郎机炮都打不到这么远。
接着苟承绚又说真髡用的鸟铳更为厉害,不需施放一次便装一次弹。
凡弹、药均存在枪身的铁盒之中,士兵随手就放,号为连珠鸟铳。
这下大家更不相信了。
苟承绚知道众人对他所说并不信任,赶紧表白:
“髡贼登陆数日,吴令即督全县乡勇数千猛攻敌营,奈何敌人鸟铳弹如雨下,乡勇不及靠近便死伤大半,此事在临高尽人皆知,非小人诓骗诸位大人。”
“排枪又是何物?”
“排枪是十多管鸟铳连成一体,铳手以手扣发,鸟铳即能连发,或连发三响四响,或连发七八响,亦有一次全发的。
弹丸威力与密泥无异――四百步外可洞穿铁甲。”
大帐中响起了一阵惊讶的慨叹声,明人虽然没见识过连发枪,但是速射武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