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个屁,上你那里卖糖的人又没少,没来头心焦什么?”
胖子不满道。
“现在是不少,以后呢?”
煽扇子的人是“日协成”
的少东家,他家的糖行是海安街最大的十家糖行之一。
“以后也不会少吧。”
胖子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他不卖到你行里,就卖到我行里,都是一个行情,有什么好折腾的?”
胖子是“日悦来”
的掌柜。
“我是怕华南糖厂!”
这少东家咽了口吐沫,“你们没去看他们的厂子吗?看了简直就要做恶梦!
那大铁碾子,一个人进去了都得碾成碎片!
还有那夜里冒火,白天放烟的烟囱,象棵鬼树一样!”
胖子道:“他是做糖的,我们是卖糖的。
我们管他怎的。
再者他做得糖再多,不也得我们去卖。
你怕什么?再说他做得糖多了,价格就跌了,对我们是好事――”
“这事要真这样就好了。”
坐在一旁的老者长吁了口气,“要是他们也想做糖行的买卖呢?”
“这不可能吧?隔行如隔山――”
“难说啊。”
老者叹了口气,“听说华南的东家都是从广州过来的,这买卖这么赚钱,他们岂肯轻易放过?万一他们是想在这里直接做‘洋庄’的生意呢?”
这话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这时有人对着中间一直坐着凝神不动的人喊道:
“祝三爷,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拿个主意管管这事吧!”
这位被称位祝三爷的人年过五旬,五短身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酒色财气的颓唐之感,透着股精明干练的劲道。
他本名祝安,家里大排行行三,大家都尊称他一声“祝三爷”
,倒把他的本名掩去了。
他家里开着一家“日义成”
糖行,手下还有200料以上的大船十多艘,专门承运糖货往各地分销。
由于糖利非常可观,套现又很容易,海上就专有一班海盗劫运糖船只。
祝三爷作为本地的的糖行老板又是大船东,特意组织各家糖行联合出资立了一个“海义堂”
的同业组织,公议每年的糖价,然后从利润中按大小规模各行拨出一笔钱来,用来交接官府,应酬各方豪强。
另外重金招募了不少水师的逃亡兵勇在船上护航,从此丢失糖货的事情大减,附近的海面也平靖了不少。
此人善谋果敢,公私各方面都维持得不错,地方上很有声望,是这里的头面人物。
各家糖行更是为马首是瞻。
这祝三爷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说过话,这会见人指名问他,才开口道:“主意?我哪有什么主意?人家是正经的甘蔗庄、糖寮的买卖。
上不犯法,下不扰民。
我们凭什么来管?”
祝三爷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各位掌柜,你们心里想什么我祝三爷知道:无非是怕人家财大势厚,到时候要来挤我们一脚,损害了大家的收益。”
有人却说:“我倒是不怕这个,我总觉得华南厂的糖,怕是有问题!”
他一脸忧国忧民的神情,“现在全县的蔗农倒有一多半都是叫他们去做糖,海康、遂溪那边也有船来。
万一里面有些什么猫腻,砸了雷州糖的招牌,这饭我们可就吃不成了!”
“不错!”
“日协成”
的少东家来了精神,“他们家的糖肯定有蹊跷!
糖寮我也去过,一亩甘蔗能出多少糖总有个定数,去除师傅手艺高下,最后总是只少不多,怎么到了他家就能多出来?还能多出这许多?不是掺假就是有妖术!”
“妖术”
这词吓了大家一跳。
说起来转得飞快,又没看到一头牛的大铁辊的确看起来有些邪门歪道的。
半晌,“日悦来”
的胖子掌柜才道:“不会吧,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