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好想要亲亲她。
正这时候,他背后不远处的草木间,忽有一种细微而明显的动静——这种特殊的声音,只能是人发出的。
很多人。
虽有层林密掩,但赖晴空还是可以在枝干交错的缝隙中隐约窥见得出:那应是一伙天师。
她抚在他肩头的手,像一段将枯死的青蕨,慢慢地卷曲、弯折,然后猛力一推。
白十九墩坐在地上,一脸茫然。
“怎么了?”
他仰起头,看见赖晴空脸上那温柔的神色,一刹那都消失不见了,望着他的眼神,有种奇异的冷静淡漠。
“有人来了。”
她说着话,站起身,掸掸衣角的草叶,白十九也想要起身,但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有人来……?”他一时没理解,紧接着,也听到那些声响。
真奇怪,明明他才是妖,感官居然如此迟钝。
他看见她的神情,心里骤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忽然很慌,想要站起来,却做不到。
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见赖晴空居高临下,冷冷冰冰的眄来一眼,道:“终于不用再跟你这妖物虚与委蛇了。”
白十九本来只是虚弱无力,可是,听见这句话,整个人就像是个中箭的兔子,完全僵硬了。
她知道……
他一瞬间,不知所措,可心想她片刻之前,还是那么温柔,那么信赖自己的,便鼓起勇气道:“是,我……我是妖,可我不是,不是刻意要骗你的,我——”
赖晴空冷冷地道:“你骗我也无妨,反正,我也是骗你。”
白十九呆住了:“骗……骗我什么?”
赖晴空只是微微冷笑,目光轻蔑。
白十九愣了会儿,喃喃道:“不,不会的……”
赖晴空低喝道:“你一个妖,对我起那种肮脏心思——我若不假做喜欢你,你会放过我么?”
白十九实在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想自己的,只觉冤得恨不能一头撞死,不知该怎么剖白,越急,越结巴:“我,我从未……我,我……要过害你之心,叫我不得好死!”
赖晴空余光扫见那搜救队在逐步靠近,呼吸一凛,脸上露出一种哀求的神色,道:“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但要真为我好,就放过我罢,行吗?别再缠着我了,就算是看在,看在我曾也救过你的份上。”
白十九眼盯着她,脸白如纸,静一瞬,强挤出一抹笑,道:“姐姐,你,你不是真这么想,对不对?你就是,就是和我闹着玩儿的,是不……是?”
他还想要上前来拉她的手。
“你不要说这样的玩笑好不好?我,我听着好难过,你……”
他握了个空。
她又回到那冰冷的神色,叹一口气,道:“你们这些妖物,果然不讲什么恩情的,非要害死我,是不是?”
白十九好想要放声大吼,可连这一点,也难做到,“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好不好?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赖晴空本已转身,又回头盯住他,道:“只要你别再出现,我就一切都好了。”
她脸上大概是露出些什么来,十九瞪着她,得逞般叫道:“你骗我的是不是?你不是真那么想——是不是?!”
有一刹那间,她好像就要应下来。
可她喉间轻轻一颤,转头就走。
白十九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好绝望。
就在片刻前,他还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老天爷真是厚待,真是眷顾他——怎么一眨眼,事情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做错什么了?
他起不了身,拼命挣动,也不过是扑在地上,看着她一步步离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竭力地喊,声音也不过和一条蛇的嘶鸣差不多响:“你不要恨我,不要恨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