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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被碾为肉泥?”
屈仲仇笑了一笑,笑容之中,有种说不出的傲慢,“自焚而亡。”
“……什么?”
他爱极了这惊诧的语气,眉尾一抬,身旁弟子即道:“诸位何必大惊小怪?若知那‘潮母’被水呛死在阵中,岂不更要吃惊?”
一时鸦雀无声,各人自有思量。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阵中。
欧阳澹低声道:“‘兕侯’虽然凶悍,但眼前这妖物,道行同样不浅,且至今未化出原型,屈兄还是谨慎为好。”
……
万俟云螭看见自己化形,全无准备,措手不及,却听身后近在咫尺处,有人道:“你……”
这是他决不会错认的声音。
他简直不敢回头,可是,不能不回头。
戚红药满面怒容,泪盈于睫,质问道:“你骗我,你对得起我的感情吗?你原来是个妖物,恶心,恶心——!”
万俟云螭情急趋近,嗄声道:“我不是,没有……”
却见她掌心一翻,当胸击来。
万俟云螭一霎时万念俱灰,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躲开来干什么?
‘她并不需要我解释……我欠她的,本来就是我骗了她。’
挨这一掌,并不很痛。
围观者,只见那八人水磨般,各挪一位,妖物的身子就摇晃两下,忽然大口喷血,不由惊奇。
屈仲仇慢慢地道:“人有六根:眼耳鼻舌身意;有六尘:色声香味触法。人之为此,欲念频生,不能超脱世俗。而妖,最是重欲,搅动其六尘,心自生妄。”
欧阳澹徐徐点头,“原来如此,嘶——不过,六根之中,‘意’最难控;六尘之内,‘法’为无常,对应弟子,可是身兼重担。”
屈仲仇微笑道:“不错,所以老夫另寻‘时’、‘情’二者,辅助‘意’、‘法’,如此来,此阵唯一缺漏,业已补全,一个小小蟒妖,不出片刻,叫他自绝于此。”
万俟云螭倒下的一刻,只觉阳光好烈,一闭眼,万籁俱寂。
……
“阿螭,阿螭?”
他醒神时,发现自己是站着的,身旁有人,在一声声的道:“阿螭我问你话呢——”
他慢慢转头,白十九并没看他,只盯着眼前廊柱,满脸郁悴:“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去找隐雾妖莲?”
什么?
他花了一点时间,忆起这里是哪儿。
回忆其实不难,难的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十九伸手在他眼前乱晃:“阿螭,琢磨啥呢?可不兴分神,那厅里一大堆天师,你要顶不住,咱俩还是回去,从长计议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