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甬道,如果不成,如果那蟒躯悍不过岩石的堆叠的压力,那么,他化形那一刻,就会被生生挤死。
仿佛是很遥远的地方,又有爆破声传来。
他将一切能够动用的法宝,都掏出来,预备一到上方,就展开来护住她,要按这一次的压力看,撑住落石,不成问题。
这一去,如能破开道路,算他俩命不该绝,如果破不开……破不开,或许,日后她能得救了,也会听说,这里曾有个蟒妖,死相怪难看,给石头压砸的,苦胆都吐出来了。
他自嘲的笑笑,笑意未及眼角,已化为苦涩。
必得拼一下。
恰在此时,她体内那股抗力更强,丹气不敢强留,被迫出来,复又凝结,返回他身体里。
万俟云螭重新聚力,又多几分把握。
她细微的心跳,也在逐步稳定。
空气似乎越发闷热。
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
可他真想要再拖延点时间,如果,能在动身前,看见她睁眼,不求说句话,只要确认她真的缓醒过来,就好。
不能再等下去。
谁知道下一次爆炸何时到来?
他凝着她,眼眶微微湿润,终于,一寸寸移开目光,解下储物囊,塞进她手心,里面食水具足,她若醒来,足可靠此恢复体力。
囊中还有些嘱咐交代,本是为防储君突发不测,提前给长老们备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族内政务,无需赘言,早有安排。他独留了一道讯息,要寻到此囊的族人,不许暴露他的身份,不许伤害戚红药,她但有所求,尽力相助,务求使她安全无恙,这是他最后的嘱托。
他做好这一切,终于,再没迟疑的道理,便要长身而起。
没有成功。
是的,连站起来,也没有成功。
因为,一只冰凉的手,蓦然牵住他的衣领。
万俟云螭一颤,低头。
那一双痛而不减其寒,伤而不湮其情的眼睛,于黑暗中,幽幽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