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的伤口。
可此刻,他们眼里都燃着同一种光——忠心。
那是一种不求功、不求赏的忠。
是单纯到极致的“护”。
赵烈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好。”
他转过身,迈步走向大帐。
风更冷了,呼啸着掠过旌旗,像在为这场静默的“奏章”伴音。
萧宁的帐前,侍卫早已警觉。
见到如此阵仗,皆神色紧张,纷纷上前阻拦。
赵烈抬手止住他们:“不必惊。”
“我等求见陛下。”
话音一落,后方众将齐齐抱拳。
“求见陛下——!”
那声音轰然炸起,如山崩海啸般在晨雾中滚荡开来。
声浪冲上云端,震得帐幔猎猎鼓起。
中军帐内,萧宁正立于沙盘前。
红墨未干,他的手指仍在一处城垣上轻描。
听到外头那声“求见”,他手指一顿,抬头,眉心微蹙。
侍卫忙入禀道:“陛下,赵将军率众求见。”
“多少人?”
“近千。”
萧宁眉峰一挑,目光深了几分。
“传。”
帘幕被缓缓掀开。
风携雪入帐,火光微晃。
赵烈率众入内,跪声齐发。
“臣等——叩见陛下!”
那一跪,声若雷鸣,几乎震得火盆里的炭屑都飞了起来。
萧宁略微侧身,目光在众人间一掠而过。
“都起来。”
声音很淡,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可无人动。
赵烈深吸一口气,抬头,神色肃然。
“陛下,臣等冒昧前来,并非为乱军纪。”
“实因情势危急,不得不请。”
萧宁注视着他,神情平静如水:“请什么?”
赵烈咬紧牙,低声道:“请陛下暂退平阳。”
帐中瞬息无声。
连火焰的“噼啪”声似乎都停了。
梁桓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臣等愿以命守此地,断后三日,只求陛下先安。”
“若陛下安在,大尧有主;若陛下有失,天下无心。”
萧宁的目光微垂,落在那一地的甲光之上。
他没有立刻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赵烈俯身再拜,声音沙哑:“陛下,臣等并非怯战。今日之请,唯恐圣躬陷危。若能以臣等之死,换陛下安然,亦所愿也!”
“请陛下退!”
他这一拜,身后数百将士齐齐叩首。
“请陛下退!”
“请陛下退——!”
声音滚滚,震得帐顶的旗影连连颤动。
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恳求。
不是惧战,而是怕失君。
火光照在他们的面庞上,一张张,布满尘与血痕,却都诚恳得近乎悲烈。
梁桓跪在赵烈身旁,双拳紧扣,指节泛白。
他抬头望着那道静立不动的身影,喃喃低语:“如此得军心的君主……亘古未见。”
“哪怕是沈主帅,军纪虽肃,然士心畏且敬,却依旧难有此效。”
“可今日,我见的不是畏,是敬,是信,是愿。”
“若此心能常在,大尧之兴,必在今日。”
赵烈低声接道:“昔日沈铁崖领十万之众,尚不能得将士如此相护。”
“而陛下,仅以身行,便令万心一体。”
“此非天命,乃人心。”
萧宁听着,神色未变。
只是手指在案上轻轻敲了两下。
声音极轻,却能穿过众人的呼吸。
他抬起头,缓缓开口:“你们以为,朕退,则可保全?”
无人敢答。
“若朕退,”萧宁语声淡淡,“此心便散。”
“平阳三日不破,便因朕在。”
“若朕去,三日亦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