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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太远,
而是太快。
快得人眼根本无法接收。
仿佛那一刀不属于此世。
属于另一种存在,
只在瞬息间掠过人间。
他们的思维在那一瞬彻底崩解。
脑中闪过的是无数断裂的画面:
战场上的呐喊、兄弟的亡魂、沈主帅的旗……
最后定格在那少年眼中映着火光的倒影。
——静,冷,真实。
他们心头最后的念,是困惑。
“他到底……是谁?”
风继续吹。
火光在他们眼中渐渐模糊成一条线,
像被夜色吞噬的余烬。
……
火光在风中跳动,映着那一瞬凝固的画面。
那种静,几乎将人心都冻住。
军士们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许久。
没有人知道过了多久,也没有人敢先出声。
他们只是木然地望着那一地的鲜红,望着那三具尚未彻底倒塌的身影。
那鲜血顺着地面的斜坡,蜿蜒流淌。
渗进泥土,渗进靴底,带着一种铁锈的腥气。
这腥气,在短短的呼吸之间,蔓延了整座营帐。
一阵风掠过。
火焰摇了摇,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
那些面孔,此刻全都僵硬,像被雕刻成石。
有人喉咙滚动,却什么都说不出。
有人眼睛瞪得通红,嘴角微微颤抖。
他们不敢眨眼,生怕这一切只是幻觉。
可那三具尸体,却实实在在躺在那里。
那一点血,那一丝裂开的皮肉,
那都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他们死了。
这一事实,如同重锤一般,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口。
死的不是别人,
是韩守义。
是那位已经近乎能在北境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韩将军。
那个号称“北境支柱”的男人,
刚才还气势汹汹地扬言,
“哪怕皇帝在此,也不能杀我”。
可如今——
尸横当场。
帐中的军士们一个个脸色煞白。
他们不敢相信。
这世上,竟真有人敢杀他?
那可是统领北境中军的韩守义。
虽然在朝中没啥分量,但在北境,他确实是地头蛇般的存在!
张扬跋扈惯了的他,勋贵都要敬他三分。
而眼前这人,一个无名小卒——
竟然就这么,一刀了结?
“疯了……他疯了……”
有人喃喃。
声音发干,几乎破碎。
可那句“疯了”,更多的是对自己说的。
他们不敢理解。
也不敢承认。
更多的人,早已腿软。
有人下意识地后退,脚踝一滑,撞翻了案几。
木盘跌落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却像一声惊雷,
把那些人从木僵中惊醒。
他们慌乱地退后,
动作僵硬得像提线的木偶。
有人甚至差点拔刀。
可下一刻,那双冷静得近乎可怖的眼神扫过来——
他是宁萧。
那一眼,没有杀气。
可所有人都不敢再动。
因为那一眼,比刀还锋利。
它告诉每一个人:
他若想杀,根本不用第二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