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转身,一步一步走向宁萧。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口上。
“好!”“那本将,就把命摆在这儿!”
说到最后一句,他抬手,将那柄刀“啪”地一下横着拍在萧宁面前的案上!
火光一晃,刀身的冷芒映得人眼几乎睁不开。
帐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萧宁静静地看着那柄刀,神色未动。
而韩守义的声音,此刻已变得低沉、阴鸷,像是一头被触怒的野兽:
“小子,今日的军功封赏你也听到了吧?!”
他猛地抬手,指着自己胸口,用力拍了一下。
“这北境能保到现在,是谁的功劳?!”
“是我!”
“若不是我韩守义率军死战,你们早就尸骨无存!”
他咬牙切齿,眼神阴狠。
“怎么?”
“难不成,你现在要杀了我?”
“杀了我,谁来守城?!”
“谁来挡敌?!”
“这北境,没了我,早就沦陷!”
他每说一句,声音都更重,仿佛要把整个帐都震塌。
火光下,他那双眼透出逼人的狂气。
“别说那赌约是玩笑!”他冷笑着,“就算是真的,你敢在这个时候动我韩守义?!”
“你一个小卒,敢么?!”
“别说你不敢,就算是皇帝现在站在我面前,也不敢!”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帐中所有人都怔住了。
连蒙尚元的眉头,也微微一皱。
那是……赤裸裸的狂言。
按理说,他自然没有资格说这话。
可在军功作假之后,有了军功佐证,他完全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只要他说得够大声,不心虚。
事实上,谁都知道,眼下的北境,根本不是靠他撑下来的。
他率军迎敌?他守城?他稳防线?
笑话!
众人都清楚,那一夜燕门鏖战,真正挡在最前线的,是赵烈与他那支残军!是他们血战三昼夜,尸堆如山,才把敌军的先锋挡在壕沟之外。
而韩守义呢?他那时早已退到二十里外的临河营中,打着“后方指挥”的旗号,一夜未出营门。
直到敌军退去,他才带着人马姗姗来迟,连尘土都没沾上半点。
可偏偏,他的嗓门最大。
他在帐中大谈“统筹全局”、“坐镇指令”,一句话就把自己的退缩,粉饰成“保全兵力”;把赵烈的拼死血战,说成“妄动轻敌”;再把沈主帅昏迷前留下的命令,改成“遵从韩将军布置”。
就这样——他把一场惨烈的血战,说成了自己的谋定而胜;把真正浴血奋战的人,踩成了他登功的踏脚石。
而更可笑的是,朝中那些文官、上将,根本看不见真相。
他们只看见报功文里写着“韩守义调度有方”“大军退敌有功”。
于是,假成了真。谎言,成了功绩。
此刻,他便是仗着那份虚浮的“军功”,狐假虎威!
那张满口“北境因我而存”的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在侮辱那些死去的兄弟!
可他却说得理直气壮,振振有词,仿佛北境真是靠他一人支撑——仿佛那千万流的血,全都流在他的盔甲上!
而最让人憋屈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胡说。
可没人敢驳。
因为他现在,手握军功在身。因为他此刻的地位,是靠着那场谎言堆出来的。
所以,当他说“北境能守,是靠我”,就算明知是谎,众人也只能低头。
就算明知可笑,也只能沉默。
他就是仗着这份假功,胡扯得理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