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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烈在心底低低冷笑,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韩守义、梁敬宗、杜崇武——你们若真敢动他,休怪我赵烈翻脸无情!”
“到时候……”
“哪怕血染军帐,我也要斩下你们的头!”
火光映照下,他的眼神像是燃起了一团炽烈的火焰。
寂静的夜里,赵烈的心终于不再彷徨。
他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哪怕是疯话,哪怕是荒谬。
可这份执拗,这份笃定,让他看到了那一丝火光。
这火光,也许渺小,也许虚妄。
但在这死寂的黑暗中,却是唯一能让他心口炽热的东西。
他要守住这火光。
要守住宁萧。
哪怕——血染平阳。
……
清晨。
东方的天际,翻涌着一层黯淡的鱼肚白。
太阳缓缓升起,光芒从厚重的云层后探出一丝,洒在平阳城的残破城墙上,映出斑驳而冷硬的色泽。
本该是充满生机的一日初始,却笼罩着压抑的死寂。
整座城池,几乎空荡。
城门口,原本熙熙攘攘的集市早已化为灰烬,摊位倾倒,木架破碎,碎瓦与残布随风飘荡。
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有几只饿极了的野狗,在破旧的屋檐下哀嚎,啃咬着不知何处寻来的残骨。
昔日的平阳,是北境重镇,繁华热闹,百姓们在街市间吆喝交易,孩童追逐嬉闹,妇人挑水归家。
可如今,满眼是空屋与断壁,百姓早已逃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不是死于乱军,就是随大部队南逃。
城内,几乎只剩下疲惫至极的军士。
……
营区里,晨雾弥漫,篝火的灰烬还在冒着青烟。
军士们一个个披甲出营,脸色灰败,眼神空洞,昨夜的寒风让他们彻夜未眠。
他们并排坐在破旧的矮墙边,有的抱着武器打盹,有的撕嚼着早已发硬的干粮。
空气里弥漫着酸涩与焦躁的气息。
“唉……”
一名军士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把手里的干粮掷在地上,神色满是苦闷。
“说好的三日援军呢?三天了,影子都没见着。”
“就是啊!”
另一人接过话头,声音压低却带着火气。
“主帅昏迷不醒也就算了,可那宁萧说的三日援军必到……如今三日已过,哪有援军的半点踪影?怕不是在骗咱们吧?”
他话音一落,几名围坐的军士纷纷皱眉,互相交换眼神,心头浮起一抹不安。
“若真是骗呢?”
“那咱们岂不是死守在这儿,等着送命?”
“唉,听说燕门那边三位守将早就投降了。”
“若咱们平阳再没有援军,迟早也要步他们的后尘!”
这话一出,几名军士顿时脸色变了,目光交错之间,透出惶恐与犹疑。
“嘘!”
其中一人猛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瞪了他们一眼,低声警告道:
“话小心点!若是被赵都尉听见,扒了你们的皮!”
几人连忙住口,却依旧面色阴沉,心头那股惴惴不安并未散去。
……
城墙之上。
守城的士卒正倚着箭垛,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的荒原。
天地之间,风卷残沙,荒草低伏,空旷辽远,看不见半点援军的影子。
“嘿。”
一名士卒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苦涩。
“三天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兄弟们的心气要散尽了。”
另一人轻声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