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
——
铁拳默然,半晌后,才低低吐出一口气。
他忽然发现,自己看不透陛下了。
那份冷酷,那份沉稳,那份洞察人心的狠辣,远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可他知道一点——陛下说的,终究没错。
此刻,赵烈,真的撑住了阳平。
夜色更深,风声猎猎,吹动军帐旁的旌旗猎猎作响。
铁拳沉默许久,心口起伏不定,仍旧带着几分不甘与愤慨。
“陛下。”
他咬着牙,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可臣始终觉得,这样不对。男儿当磊落光明,以诚换诚。靠欺骗得来的军心,终究是假军心。三日、五日后,若真揭穿了,这股军心就会崩得更快。赵烈这一招,怕是杀敌未成,先害己身。”
他的话,带着直率的冲动,也带着血气方刚的倔强。
萧宁静静听着,半晌没有说话。风声卷过,烛火摇曳,他的身影被映照得更显修长。
直到铁拳说完,萧宁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铁拳。”
他的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你觉得赵烈不该骗人,是么?”
铁拳点了点头,沉声道:“是。哪怕败了,也该堂堂正正。骗兄弟们的心,不是长久之计。”
萧宁微微一笑,却是那种不带温度的笑。
“堂堂正正?呵。”
他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军营,忽然开口:
“你可听过景王与二子的故事?”
——
铁拳怔了怔,摇头:“臣未曾听过。”
萧宁神色不变,缓缓道来。
“当年景王在世,子嗣众多。长子景冲天资卓绝,聪慧非常,自幼便得景王偏爱,许多人都以为,他迟早要被立为世子。”
“可次子景成,却心机深沉,野心极重。他眼见兄长备受宠爱,心中惶惧,担心自己终究会被压下去。”
“后来,景冲忽然暴亡。传说是被毒蛇咬伤,但尸身之上却留有许多疑点。前院发现毒鼠,府中猫儿莫名死去,甚至在景冲床榻边,还留有破损的书卷,被咬得狼藉。”
“景王大怒,下令彻查。”
铁拳眼神一凛,忍不住低声问:“结果如何?”
萧宁眼神微冷,继续道:
“表面查来查去,最后的说法,是毒鼠作祟。可暗中,许多证据指向次子景成。景王也心知肚明——亲生骨肉,怎会不懂?但……”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如渊,声音忽然低沉下来:
“景王并没有声张。甚至在朝堂之上,还公开宣称,长子死于毒鼠,不怪任何人。”
铁拳微微一怔,面露不解。
“为何?”
萧宁缓缓吐出两个字:
“试探。”
——
铁拳瞳孔一缩,死死盯着萧宁。
萧宁目光凌厉,继续道:
“景王心中早有疑心,但他并未点破,而是暗中观察诸子守灵。结果——唯有景成,神情不宁,常在深夜失眠,眼神躲闪。景王心下更疑。”
“直到临终之际,景王召景成至榻前,厉声质问:‘是不是你害死了你兄长?’”
“景成面色不改,矢口否认,誓死不承认。”
“景王见状,反倒心中暗叹,终究是笑了。”
铁拳呼吸急促,喉结上下滚动:“这……景王为何要笑?他明知次子杀兄,还不揭穿?”
萧宁缓缓抬眸,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冽。
“因为景王看见了——景成的狠。”
“景成懂得将心事藏在最深处,哪怕面对生死,也不肯认错。景王心中清楚,唯有这种人,才能担得起天下大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