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扑来,他们抬起盾牌,却眼神怯懦,脚步迟疑。
云梯搭上城头,不少人第一时间不是上前砍断,而是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赵烈急急挥刀,怒吼:“杀!杀敌!守住城头!”
可他看得分明,昨日那群誓死不退的兄弟们,眼中已无血光,只有疲惫与惊恐。
有士卒丢了刀,转身就逃,被敌军一戟刺穿。
有士卒高呼“挡不住了”,在慌乱中跌下城墙。
更多的人,只是麻木地挥刀,却毫无气力。
城头血战,已不复昨日的慷慨,反倒像是一场被迫的溃逃。
——
“主帅!退吧!”
赵烈一刀劈倒敌兵,转身嘶吼。
“兄弟们已无力再战,再这样下去,燕门要塌了!咱们退吧!只要主帅在,就还有希望再聚兵马!”
沈铁崖猛然一戟,挑飞两个敌军,背影高大如山。
他回首,眼神如雷,厉声喝道:
“退?!退到哪里?!”
赵烈一怔。
沈铁崖怒吼,声震四野:
“燕门一退,洛陵再无险可守!退了,三十万敌军直入腹地,大尧百姓尸骨遍野!你要我退?!我退给谁看?!”
赵烈满身是血,眼神悲痛,声音嘶哑:
“可兄弟们已经撑不住了!主帅,您再不退,必死在此!您若死了,大尧就真没了希望!”
“闭嘴!”
沈铁崖怒喝,长戟横扫,将数名敌军轰然扫下城楼。
他背对众人,声音如铁:
“我沈铁崖誓与燕门共存亡!退一步,天诛地灭!”
轰然一声,他亲自冲向最前方,长戟劈断敌军云梯,血洒长空。
——
赵烈眼中热泪涌出。
他明白,主帅这是要以命来守。
可他心中又无比清楚,如今的士卒们,已再无斗志。流言、惧意、伤亡,像三柄钝刀,慢慢割去了军心。
昨日还能拼死杀敌,今日,却只剩一群身心俱疲、心怀绝望的残兵。
他心口剧烈起伏,喉咙几乎要喊破。
“兄弟们!若燕门不守,大尧必亡!你们宁愿退回去,看家乡被屠戮吗?!”
喊声悲烈,响彻夜空。
可身后,回应的,却是死一般的沉默。
士卒们眼神游移,有人握刀手在颤抖,有人低头不语,有人干脆后退一步,不敢与敌军正面相搏。
赵烈心如刀割。
——
敌军攻势愈盛。
无数火箭射来,点燃了城楼的木梁。烈焰冲天,将夜空映得通红。
三十万大军呼声震天,黑潮一波波拍击城墙。
守军步步后退,阵脚渐乱。
“顶不住了!”有人嘶声喊。
“撤吧!再守就是死!”
混乱的声音,响彻城头。
赵烈拼命挥刀,斩倒冲上来的敌兵,嘶吼:“守住!都给我守住!”
可他的声音,已再难唤起昨日的热血。
他忽然转头,望见沈铁崖浑身浴血,却仍在最前方,长戟如雷,杀得敌军不敢近身。
那身影高大,却也孤独。
孤独得仿佛整个燕门,只剩下他一人。
——
“主帅!退吧!再不退,您真要死在这里了!”
赵烈再次嘶吼,眼角泛红。
“只要您在,我们还能再聚兵马,北境就还有希望!”
沈铁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却铿锵:
“赵烈,记住!人可死,关不可亡!燕门若失,大尧百姓,谁来守?!陛下可远在京城,可这关,这百姓,就在我等眼前!”
“我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