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骤然皱紧。
他的胸膛急剧起伏,心口的血气翻腾,几欲喷薄而出。
他怎么都想不到,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竟有人还在这般幸灾乐祸。
他们弃城逃命也就罢了,竟还冷嘲热讽,把誓死守关的主帅当作“作秀”?
赵烈指节发白,眼中透着森冷之色。
韩某喝了口酒,继续讥笑:
“哼哼,你们看着吧,三十万大军压境,燕门能撑几日?三日?五日?到时沈铁崖必然也得灰溜溜撤退。到那时,他就是再死撑,也得和我们一样,落个败将之名。”
杜某拍桌大笑:“说得好!他若真死守到底,只怕连小命也得丢了。我们还能苟活,他倒要装什么烈士?哈哈哈!”
梁某冷冷一笑:“老实说,我巴不得他早点败。到时看他还能不能装得过我们!”
这几句话,彻底点燃了赵烈胸中怒火。
他猛地将木碗砸在桌上,碗里残饭溅出,哐啷一声,在寂静的饭房里震得人心一颤。
几个败将一愣,转头看去。
赵烈猛然起身,双目血红,指着他们,声音如雷霆般炸响:
“住口!!”
饭房霎时寂静。
所有人都怔住,看着这一幕。
赵烈浑身浴血,神情狰狞,声音嘶吼:
“你们弃城而逃,也就罢了!如今还敢在这里讥讽沈主帅?!你们知不知道,若燕门一退,洛陵再无险可守?!那是大尧万民的生死!!”
韩某脸色一僵,随即冷笑,带着几分不屑:
“赵副将,你不过是沈铁崖的心腹,才替他说话。可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这五万残兵,能挡住三十万吗?笑话!”
杜某也接口,满是讥讽:“忠勇是好,可忠勇能当饭吃吗?能抵三十万铁骑吗?呵,没用!”
梁某眯起眼,目光阴鸷:“赵副将,你这是在教训我们么?别忘了,我们也都是朝廷命官,你一个副将,还不够资格!”
赵烈的胸膛剧烈起伏,他一步步逼近,眼神冷冽:“你们若还有半点羞耻,就该闭上嘴,提刀上城!你们若只想着苟活,就别在这里玷污军心!”
话音如雷,震得饭房中的空气都凝固了。
几名败将脸色铁青,却不敢迎视赵烈那双炯炯的眼睛。
良久,韩某冷哼一声,低声嘟囔:“呸!井底之蛙,不识时务!”
几人互相对视,端起酒碗,讪讪地移到另一张桌子,声音压低了几分,却依旧带着讥笑。
赵烈盯着他们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他知道,这些人心中已无忠义,只想着苟延残喘。他更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多一个,不如少一个。
可他不能杀,不能逐。
因为现在,是燕门最后的屏障。哪怕这些人再废,再苟,也仍披着“大尧守将”的身份。真要动手,只会更乱军心。
赵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寒光渐渐敛去。
他转身,重新坐回角落,捡起那只破碎的木碗,把残饭一点点吃下。
心中却默默想着:
“沈主帅……你誓死守关,可有人却盼你早亡。若天可怜我大尧,但愿能让燕门,再撑久一些……”
饭房外,风声呼啸。
远处敌营的战鼓又一次擂响,低沉而冷厉。
将士们纷纷起身,披甲执戈。
赵烈咬紧牙关,提刀而起。
那群败将却仍旧在角落,举杯饮酒,冷笑不止。
饭房的光影里,两个世界,泾渭分明。
饭房里的空气依旧沉闷。
赵烈的背影渐渐远去,铠甲摩擦的声音在走廊中消失,留下一片压抑的寂静。火盆的火光在木桌上摇曳,把几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