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国政空转,京城震荡?”
“便不怕,天下观之,疑其无谋?”
“便不怕……这是动了朝根?”
可看向那高阶之上,那位少年帝王仍是神色沉静。
自始至终,他没有一丝犹疑。
这份沉稳,让人佩服。
也让人恐惧。
霍纲低声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难道真由着朝政空着?”
“可陛下都准奏了,我们若劝,岂不等于否了圣裁?”
“若不劝……那接下来的政务,谁来担?”
“清流中人虽尚存,可我们人手不够啊!关键还无人懂得各部章程!”
“更无吏部在侧,谁来启用、任命、定职、调令?”
“这不是毁了新党……是把朝廷打烂了啊!”
话一出口,列中数人都默然。
这一局,走得太狠。
狠得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向来奉天子为主,辅而不逆;可今日这一着,竟叫他们这些“臣子”,无计可施。
有心劝,却无言可说。
这不是他们能劝得了的局面。
——骑虎难下。
这是许居正脑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他知道,这一步走得实在太险。
新党集体请辞,是逼。
陛下准奏所有,是破。
可破局之后呢?
怎么补?
谁来补?
这一列列空位,靠几个老臣、几个郡吏、几个学院清流,真的能补得上来?
更何况,大权要职,岂能随意安插!
朝廷用人,有规制、有考核、有资历、有勋绩,不是凭着一纸名单就能上殿封官。
真要如此,便是乱政!
许居正背脊微弓,仿佛承受着千斤重担,终于,缓缓迈步出列,声音沉稳,拱手奏道:
“陛下。”
萧宁微抬眸,眸光静如止水。
“诸臣辞位,已成定局。”许居正沉声道,“然朝务空悬,百司待命,不可一日无主。”
“臣斗胆,请问陛下——可已有补缺之筹?”
这句话说得小心至极。
没有责怪之意,没有质疑之词,只是将问题归于“当务之急”。
可朝堂上,所有人都在看向萧宁。
看他,如何应对这一场自己掀起的惊涛骇浪。
殿中风声再起,旌旗微颤。
那少年帝王静静看了许居正一眼,忽而点头:
“有。”
言简意赅,却如重锤击心。
朝臣一震。
霍纲眼皮一跳:“真有?”
魏瑞一动未动,心中却已提起了三分神。
“补缺之人,皆在名单之中。”萧宁话音不紧不慢,如清泉缓缓流入石谷:“朕已有准备。”
他抬手一挥,一道圣旨由近侍高声念出:
“吏部尚书一职,特命——李安石,代之。”
话音落地,大殿一震。
众臣哗然!
“李安石?”
“谁?”
“没听过!”
“这是谁人?!”
“从哪冒出来的?!”
清流阵中面面相觑。
不是因为这个名字惊艳天下。
恰恰相反,是因为——无人知晓!
这个名字,仿佛是从石缝里蹦出来的一般。
朝中素未闻其名,坊间无人知其履历。
——这样的人,竟补了王擎重的位置?
那可是吏部尚书!
六部之首,掌天下官籍之任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