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因,恐惹朝野议论,寒天下人之心。”
“臣斗胆进言。”
他语声落下,顿了顿,又道:
“仅因一日未朝,便削四部主骨。”
“此例一开,是否——太重了些?”
声音虽不激,却一字千钧。
满殿之中,众人目光聚焦而来。
是的。
他终于说出了那句,所有人心中都隐隐疑虑、却又不敢言明的话:
——朝廷,是不是太重手了?
——若连一日不朝,都成了罢官之由,那这朝纲,是否还容得下人情?
一时之间,不少朝臣面色微变,神情浮动。
有些原本便未敢表态的新党官员,眼中悄然泛起几分希望。
他们明白,这一场压制之局中,唯有王擎重能与之争锋。
而他,终于开口了。
龙椅之上,萧宁不言不动,静静望着他。
那目光冷静如水,未起一丝波澜,仿佛听到的,并非质疑,而是闲语。
良久,他轻轻一笑。
“王卿说得有理。”
“今晨未临朝,自不该立为罢黜之因。”
他起身,玉袖微展,缓步行至御阶最前,居高临下地望着王擎重:
“可王卿啊,你仔细看看朕这张名单——”
“这名单上,有多少人?”
王擎重一怔。
他未料到,萧宁并不避锋,反倒迎势而上。
更未想到,回应他的,不是申辩,不是解释,而是反问——
你数过,这名单上有多少人吗?
他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萧宁却已挥手。
“来人,把名单呈给王相。”
内侍立刻捧起锦盒,将那份主调任命的诏令逐一展卷,移至丹陛之下,递到王擎重面前。
王擎重抬手接过,目光落在纸卷之上。
笔锋沉稳,字迹如削铁。
他一行行扫过,一列列查阅。
很快——
他读完了。
整整十七人。
从西都调任,共十七人。
正好是四部之缺,外加数位副职、文案、秘书、佐吏,各归其位,衔接紧凑。
这点没问题。
可——
他不明白。
“陛下为何问这个?”他抬眼,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疑惑。
“臣数过,确有十七人。”
“但……臣愚钝,未明陛下此问何意。”
萧宁不答。
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中透着一股令人难以直视的锋利。
“王卿确实不明白?”
他说得极慢,带着一种耐心,也像是在试探。
许居正的眉头,也随之微微一动。
他亦在看那名单。
十七人。
兵部、户部、吏部、都察院皆在其列,尚属齐全。
但若说“有何意图”——
他一时也想不出。
他与霍纲对视了一眼,二人皆是满脸凝色。
那张名单他们也看过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偏不倚。
人数不过十七。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是“刚好补齐”,并无其他玄机。
这时,霍纲低声喃喃:“十七人……不多不少,恰补四部。”
“难不成,他要借人数说事?”
“可……如何说?”
许居正没接话。
他皱着眉头,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那份名单。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张名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