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王擎重冷冷道:“他是存心要自己提人。”
“既如此,那我们也不用陪着他演戏了。”
他缓缓出列,朝御阶上拱手,神色已无一丝笑意:
“陛下三拒举荐,想必已有属意之人。”
“请陛下直言——此等国之要职,陛下意属何人?”
此言一出,大殿如风乍起,骤生波澜。
萧宁不答,低眸不语。
他只是负手而立,任朝臣众目逼视,神情却淡然如常。
……
清流一列中,许居正眉头紧锁,面色沉沉。
这不是他所愿的局面。
他知萧宁深藏心机,可也未曾料到,陛下连他这一方搭的台阶都不愿接。
这等强硬,非但不合规矩,更极易激起朝野哗然。
“他到底要干什么……”霍纲低声问道,面色亦不安。
许居正缓缓摇头,目光复杂。
许居正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缓缓摇头,眉目间凝着难掩的忧色。
他看向御阶之上那道沉稳如山的身影,良久,方低声道:
“……或许,陛下根本就没打算服软。”
霍纲一怔,转眸望去,眼中渐渐浮起惊疑之色:“你是说,他……根本不想示和?”
许居正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否认。他语声沉缓:
“从一开始,我们便以为他是年轻,重颜面,需要人递台阶。他若真有意安抚,只需点头一应,既得人心,又稳朝局。”
“可现在,三荐三拒,言辞有礼,步步不让……”他眉头越蹙越紧,低声道:“这不像是犹疑不定,反倒更像——早有定计。”
“他要么已有属意之人,要么……根本就不想借我们之手,去成全那份‘和气’。”
“可若真如此,那就不是‘不愿退让’这么简单了。”
他顿了顿,面色微沉,缓缓言道:
“那是……不屑退让。”
霍纲呼吸一窒,脸色也沉了下去。
“可这样下去,新党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声音低沉,“他们本就觊觎兵部,此番推举被三次驳回,若陛下还坚持一意孤行,恐怕……”
“恐怕就不是谁上谁下的争执,而是整个朝局都要随之震荡。”
许居正没有答,只看着前方,良久,才缓缓开口:
“他们已经开始躁了。”
“若今日之局陛下硬顶到底,那接下来的议政、财策、户籍、边防……凡有可掣之处,新党必然设法梗阻。”
“我们清流虽与新党对峙,但也盼陛下能审时度势,稳住局势。”
“可若他执意强推,不计反噬……”他低声道,“那就真是拿自己与整个朝堂对赌。”
霍纲咬了咬牙,沉声道:“这是要破局?”
许居正望着萧宁那沉静无波的身影,心中一片沉重。
“若他只是破旧局也就罢了。”他缓缓道,“若是破了旧局,却没有新局……那才是真正的祸患。”
“兵部之位不过一职,可若今日成了分裂之根,那日后整个中枢,便再难有宁时。”
霍纲沉声道:“那怎么办?再推么?”
许居正没有立刻作答,只是轻轻呼了口气,仿佛在权衡。
“再推。”他终于低声答道,“不为荐人,只为护局。”
“若连台阶都不给,那新党真敢翻桌子。”
“而我们……也就再护不住陛下了。”
“只是,就怕新党已经不打算给我们机会了啊!”
……
正如许居正所料!
太和殿上,沉默如刀。
百官屏息,诸臣心头俱是一沉。
就在这静默之中,王擎重终于缓缓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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