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作响。
“去,把墨染带过来。”
“是。”
……
夜色深沉,龙蟠阁内,灯火如豆。
晋王府密室之中,香气沉沉,厚重的香料将屋内空气熏染得带着几分诡异的甜腻味。
厚重的檀木帘缓缓挑开,信服行色匆匆而入,单膝跪地,低声禀报道:
“王爷,墨染到了。”
晋王手指轻叩桌面,面无表情地点头,道:“让她进来。”
话音未落,帘外一阵轻响,墨染已悄然入内。
她今日不着常服,而是一袭夜行装,面上虽施粉黛,却压不住眼底的疲色。
她一见晋王,动作如旧,躬身低头,不发一言。
晋王没有抬头,只微微抬了抬指尖,手指勾动的瞬间,墨染便无声地跪坐至近前,如同习惯般顺从。
“你倒是来得快。”
“我最近火很大啊,你说,该怎么办呢?”
墨染跪伏在地,身形低伏到尘埃:“属下听令。”
这一次,没有往日对康王那样的戏弄和挑逗,亦没有所谓的纵容和张狂,晋王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他缓缓走近,脚步声沉稳,像是倒数着某种命运的时刻。
空气中,充满了博弈的味道。
二人一边交涉,晋王一边恶狠狠地出着恶气,一边道:
“你最近做得不错。”他语气冷淡,“康王那边,叫得好,也乱得好。”
墨染低声:“属下不敢邀功。”
萧晋盯着她那跪地的身影,眸中寒光一闪。
“但你也别以为,在我这儿立了什么功劳。”
“我晋王府,不养废人,也不养想多了的工具。”
墨染没有出声,只是低头更深,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位置——她只是工具,愿意服从一切调遣,不争、不辩、不扰主心神。
沉默片刻后,晋王缓缓坐下,抬起一只脚,点了点地面:“抬头。”
墨染照做,抬起脸来,目光清冷中带着一种从骨子里刻下的驯顺。
萧晋俯视着她,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皮肉,看向她那早已被磨得麻木的意志。
空气里一时只有木炭噼啪声响。
良久,晋王才回到了坐位之上,将案前玉盏放下,缓缓开口:
“你觉得,琼州那些人,下一步会怎么动?”
墨染眼神一凝,毫不犹豫地回答:
“防御为主,严阵以待。他们不会先动手,至少,在确认我们是否出招之前,他们会继续隐藏。”
“哦?”晋王挑了挑眉,“你倒说得肯定。”
墨染垂下眼帘。
“因为他们一直走在被动之中。卫清挽和中山王能联手,不是他们胆大,而是他们没得选……若是再被您逼一次,恐怕连命都难保。”
晋王轻笑:“你倒是替他们想得周到。”
“属下只是实话实说。”墨染顿了顿,“不过,也正因如此,我觉得,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晋王这才慢慢抬起头,目光阴鸷如蛇,落在墨染脸上:“说说看。”
“我建议——”墨染语气转沉,“让付长功动手。”
“萧宁虽死,但昔年他身边,尚有数名高手残存。然而……那些人不过是些守旧的刀盾,真要论起当今江湖上能将其一一克制的,只有一个人。”
“那便是付长功。”
“他杀伐果决,不留活口。用他,是最稳妥的。”
听到这个名字,晋王眉梢一挑,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舍得,把他推出去。”
墨染声音不变:
“只有他,才足够干净、利落。太子身边残留的那些人,不过是些苟延残喘的旧部,根本不是对手。而付长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