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等三人,会亲自出面联络朝中清流,调动舆论之力。”
“明日之战——陛下若可胜,自当成帝王威名;若不可胜,也断不可血染长亭!”
卫清挽微微闭目,轻轻道:“谢三位。”
一言落地,三人皆起身拱手,肃然道:“为陛下,为大尧,为苍生,此是职责,不必多礼。”
卫清挽抬眸,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但那笑里,却有无尽沉重与不舍。
她轻声道:“这天下之重,在他一人肩头。可我只是个女子,无法上阵,无法护驾。”
“所能做的,不过是为他,筹谋一点退路罢了。”
郭仪肃声道:“殿下无愧母仪天下之位。”
霍纲拱手:“陛下得殿下此助,乃大尧之幸。”
许居正一揖到底:“此谋,此情,老臣敬佩。”
月光泻入窗棂,照得殿中光影斑驳,几人影交错在烛火之间,如同执炬之人,于夜中奔走。
卫清挽轻声道:“诸位,辛苦了。”
“去吧——”
“明日,是一场劫,也是一次试炼。”
三人默然点头,躬身告退,步履稳重,神情庄严。
帘幕之后,卫清挽独立殿中,长发如墨,眼神却清亮如镜。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宫门,轻轻开口,低语如风。
“夫君……”
“你要战,我便为你清除所有阻碍。”
“你要胜,我便为你聚拢所有人心。”
“可若你战败……”
“也请你记得……”
“我为你,早备好了一条……活路。”
殿外,风拂过宫墙,月华流泻,百官之谋,百姓之请,皆已在夜色中,缓缓成形。
而明日长亭之下,一剑,便是乾坤。
夜未央,洛陵沉寂。
可在某些角落,却悄然燃起了星星灯火。
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人并肩行于夜色之间,未乘马车,只披斗篷而行。
夜风猎猎,卷起衣袂,吹散鬓角白发,三人却步履坚定,神色肃然。
这是他们许久未有过的行走——
不是入朝赴政,不是宴请宾朋,更非操持国事,而是为一人。
为陛下。
为了那位,甘愿以一己之躯,赴那三剑之约的少年天子。
“人心可聚否?”许居正低声问。
郭仪道:“若不能,我们便替百姓写。”
霍纲却忽然摇头,目光坚定:“不,我们不替他们写,我们去——让他们自己写。”
“写那一纸,请陛下留命的……真心之书。”
“到时候,真有不测,我们代百官,万民书代民心!”
……
就这样,三位大臣,在黑夜之中,悄然踏入了洛陵坊间。
第一处,是南市染坊。
那是工户聚集之地,昼日里车马熙攘、商贩喧闹,入夜之后,却一片寂寥。
他们轻叩木门。
门后传出急促脚步,一位老染匠披衣开门,见是三位大臣,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郭仪微微颔首,沉声道:“打扰了,我们有一事相求。”
于是,他们点起油灯,在那昏黄灯火下,将事情娓娓道来。
老染匠听得神色大变:“陛下要亲自比剑?”
“是。”霍纲点头。
“可若真敌不过,那……”
“正因如此,我们希望百姓能写下请愿书。”许居正拱手,语气沉重,“让陛下知,百姓不求胜,只求他安好。”
老染匠听罢,沉默片刻,忽地泪目。
“当年我儿参军战死沙场,如今家中只余我老妻两人。若非陛下怜恤,免了赋税,我早已葬于荒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