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秦芳华面带微笑地看向时茜,轻声说道:“郡主,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只要是芳华知晓的事情,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芳华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若是芳华不了解的,我也非常乐意代替郡主去询问我那几位伯父或者堂哥们。
我八伯父每年都会送一大笔钱财回秦家庄,八伯父让大伯父会用这些银钱去兴办族学,聘请夫子,好让秦家庄的年轻子弟们都能够读书识字。”
说到这里,秦芳华的语气变得有些自豪:“所以,我的堂哥们都认识字哦。如果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去问堂哥们或者几位大伯父,肯定不会错的啦。”
时茜听了秦芳华的这番话,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柔声说道:“芳华,你不必如此紧张,本郡主要问的并非是什么难题啦。”
秦芳华见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连忙应道:“那郡主您请问便是。”
时茜颔首轻点,缓声道:“芳华,可曾有人与你言及,芳菲一家似是在挟恩图报呢。”时茜之所以这般发问,缘由乃是她从秦芳华的叙说中,获悉秦芳华的那些堂哥并非从一开始在送秦芳华礼物时,都顺带送一份给芳菲。
而是那芳菲,见秦芳华收到堂哥们的礼物后,便有意无意地言说自家重男轻女,家中长辈不仁,娘去后,她与兄长如此相依为命,后娘的打骂,兄长为护她,顶撞了后娘,后娘便蓄意怂恿爹将兄长送去兵营,兄长去兵营后,后娘在家又如何百般折磨自己,而后便是兄长为救秦芳华的堂哥,奋不顾身地为其挡刀,她知晓后又是何等的难过忧心忡忡等等。
芳菲所言,犹如一把利刃,直刺秦芳华的心房,令其心生愧疚,遂心甘情愿地将堂哥们买给自己的礼物,双手奉上,送给芳菲。
如此一来,秦芳华的堂哥们便瞧见自己买给堂妹秦芳华的礼物,竟出现在芳菲身上。
而这般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着实给秦芳华的堂哥们带来诸多困扰。
秦芳华的堂哥们,有的已然成家,有的正在议亲,而芳菲拿着秦芳华堂哥们送给妹妹秦芳华的东西,还四处炫耀,这无疑给秦芳华堂哥们的妻子,议亲的对象,造成一种错觉,误以为自己的夫君,未婚夫,品行不端,心有旁骛。
虽说后来秦芳华的堂哥们对自己的妻子娘子、未婚妻赌咒发誓,得以消除误会,但仍免不了遭受妻子或未婚妻的埋怨。
妻子或未婚妻的心思甚是单纯,秦芳华乃秦家四代中唯一的女孩,作为哥哥的夫君或未婚夫,对秦芳华这妹妹多些宠溺,购置些贵重礼物送与秦芳华,送与妹妹,她们作为嫂子或未来嫂子,自是能够欣然接受的,也不会为此拈酸吃醋,然而那芳菲,却不是自己夫君或未婚夫的妹妹,她又有何资格收受自己夫君或未婚夫贵重的礼物。
正因如此,秦芳华的堂哥们在给妹妹秦芳华送礼物时,才会顺带准备一份给芳菲,并千叮咛万嘱咐秦芳华,他们已经给芳菲另外送了礼物,切不可再将他们送给她的礼物转赠他人,而这个“他人”,自然就是芳菲。
秦芳华对堂哥们的感情视若珍宝,自然将堂哥们的话铭记于心。而且她也觉得,既然堂哥们已经给芳菲准备了礼物,那自己的那一份,自然就不能再给芳菲了,如此一来,每人一份,岂不是很公平?
可那芳菲却气得七窍生烟,只因为秦芳华的堂哥们送她的礼物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根本无法与送给秦芳华的礼物相提并论。
为此,她也曾与秦芳华大闹一场。那芳菲本以为,只要自己这么一闹,秦芳华就会乖乖地与她交换礼物。谁知秦芳华却勃然大怒,并扬言要与她绝交,从此不再往来。
贪财的芳菲又怎能知晓秦芳华心中所想?在秦芳华的心中,堂哥们送的礼物并无贵贱之分,哪怕只是一把在路边采的不知名野花,那也是堂哥们的一片心意,而堂哥们的心意,便是最为珍贵的礼物。
故而,芳菲用礼物的买卖价格来评判堂哥们送的礼物,无异于触碰了秦芳华的逆鳞,自然引发了秦芳华的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