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隔离舱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一股冰冷、干练、带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气息靠近。脚步声停在维生舱旁。
陈锋即使无法睁眼，也能清晰地“辨认”出这股气息的主人——沈冰。代理总指挥的气息，如同她此刻的眼神一样，带着审视岩石裂隙的锐利与沉重。
“陈锋上尉。” 沈冰的声音响起，冰冷、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像是在对一件物品进行说明，“你现在在星火基地‘零号’深层医疗区。你的伤势…非常严重。龙脊核心损毁，全身大面积碳化坏死，深度归零污染，神经链接崩溃。我们能维持你的生命，但修复…可能性低于5%。”
冰冷的陈述，没有安慰，没有虚假的希望。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开了残酷的现实。
“你带回来的…目标，我们称之为‘秩序之子’。它很安全，处于最高级别收容状态。” 沈冰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或者…在压抑某种强烈的情绪，“我需要知道，在漂流过程中，在利维坦内部，在…苏晴消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特别是…关于‘荆棘王座’。”
荆棘王座！
这个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锋残存的意识上！沈冰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冰冷的急切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恐惧？
陈锋的意念艰难地波动着，试图凝聚。他想说苏晴最后的泣血意念…想说他目睹的光茧异变…想说他感受到的婴儿的恐惧与挣扎…更想质问那道冰冷的、操控了沈冰、强行发送坐标的指令！但…他的意识太破碎了！如同被飓风撕碎的纸片，根本无法形成连贯的精神表达！剧烈的情绪波动反而引发了全身碳化组织的撕裂剧痛，维生舱内的生命体征监测仪瞬间发出刺耳的警报！
“警告！目标神经活动异常！情绪波动剧烈！生理指标恶化！”
“注射神经镇定剂！稳定剂！快！”
冰冷的液体被强行注入。一股沉重的、令人窒息的麻木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陈锋残存的意识，强行压下了所有的痛苦和挣扎的念头。他再次沉入一片混沌的、半昏迷的黑暗。
沈冰站在维生舱旁，冰冷的目光扫过监测屏幕上剧烈波动的曲线，又投向对面隔离单元里那个散发着微弱翠金光晕的光茧。她的脸色在医疗舱冰冷的蓝光下显得更加苍白，紧抿的嘴唇透着一丝疲惫和更深的凝重。她刚才的问题，如同石沉大海。陈锋的状态，显然无法提供任何有效信息。
她转身，大步走出医疗隔离区。厚重的合金门在她身后无声关闭，将绝望的伤者与神秘的“秩序之子”隔绝在冰冷的囚笼之中。
基地深层指挥中心。气氛比医疗区更加凝重压抑。
巨大的环形主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一段被特殊标记、放慢了无数倍的影像片段——深潜者号舰桥，沈冰在猎犬发动毁灭攻击前瞬间的僵硬，眼中爆发的诡异翠金光芒，以及她悬在发射按钮上方、剧烈颤抖却无法按下的右手！
旁边，同步播放着深潜者号通讯阵列被强制启动、发射出那个由无数旋转翠金螺旋构成的三维坐标模型时的能量图谱。图谱上清晰地显示着一股强大的、源于维生舱内部秩序光茧的、强行侵入舰载系统的意志能量波动！
“分析结果确认无疑。” 技术主管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在深潜者号遭遇归零猎犬致命攻击的关键节点，代理总指挥沈冰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外部意志强行侵入并短暂操控！操控源…锁定为漂流维生舱内的‘秩序之子’！侵入方式…疑似某种…极高权限的秩序核心精神指令！”
“操控目的：强制占用深潜者号深空通讯阵列，发射‘荆棘王座’最终坐标信息！目标方向…深空未知坐标点！”
“指令优先级…被强行设定为超越舰船生存、超越指挥官个人意志的绝对指令级！我们的系统…在它面前如同虚设！”
指挥中心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