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挺好,生意也不错,就安顿下来了。”
卖海鲜的摊主则说:“我是从渤海湾那边过来的,那天海上起雾,我划船进了雾里,出来就到这儿了。”
“我想回家啊,怎么不想?”卖朝鲜族打糕的妇人叹了口气,“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呢。但回不去啊,只能在这儿好好活着。”
贞晓兛听着这些故事,心中的焦虑渐渐平复。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迷失在时空中的旅人,而这个奇异的早市,或许正是为她们这样的人提供的一处避风港。
日头西斜,早市的人潮渐渐散去。贞晓兛回到老槐树下,发现那枚玉佩的光芒已经变得十分明亮,温度也高得有些烫手。她抬头望去,只见槐树下方的空气开始微微波动,像水面上的涟漪一般。
是时候了。
她深吸一口气,向那片波动的空气走去。
“咋的?兕儿,瞅你这眼珠子都快掉豆包筐里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三分戏谑七分亲热,像冻梨砸进温酒瓮里——清冽又温暖。
贞晓兛猛地转身,看见一个身着深蓝色圆领袍的年轻男子倚在槐树旁,手里拿着一个咬了一半的粘豆包。他约莫二十出头,眉眼清俊,身形挺拔,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叔...”贞晓兛脱口而出,随即又困惑地皱眉。这个称呼自然而然地溜出嘴边,仿佛她早已叫过千百遍,但她分明从未见过此人。
年轻男子走上前来,顺手抄起旁边摊位上的一块胡饼当惊堂木,在石凳上敲了敲:“叔跟你说,老姚头这《诫子书》可比粘豆包实在——你掰开豆包顶多见个豆馅儿,掰开这封信,嚯!满屏都是老父亲薅着儿子脖领子喊:‘别作死!’且听叔给你唠透亮!”
贞晓兛怔怔地看着他,脑海中突然涌入大量记忆碎片——贞德本,她名义上的叔父,实际上只大她五岁。父母早逝后,是他一手将她带大。三年前,她意外穿越到唐朝,而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也跟了过来,在这长安城里开了家小酒楼,暗中寻找带她回家的方法。
“古人云:富贵者,人之怨也。”贞德本清了清嗓子,开始他的“表演”。
他抻脖喊:“钱这玩意儿揣兜里烫腰子!你当官,天上神仙嫌你嘚瑟,地上同僚嫌你挡道;你发财?半夜鬼扒你家窗户数铜板,连村头野狗见你都摇尾巴——寻思能不能叼走俩肉包子!”
几个路过的小贩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卖菜的大娘摇头笑道:“贞家郎君又在这儿胡说八道了!”
贞晓兛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是了,这就是她的小叔,总能用最接地气的比喻,把那些深奥的道理讲得活灵活现。
“自开辟以来,德薄任重而寿考者未之有。”贞德本弹飞胡饼上的几粒芝麻,继续他的讲解,“从开天辟地到今儿个,你见过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官油子,能揣着贪银活成老寿星?那都得折子戏里现编!”
他突然冲晓兛挑眉:“就像咱早市那炸过火的油条,看着黄灿灿,咬开全黑心!”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贞晓兛注意到,槐树下那片空气的波动越来越明显,仿佛一扇即将开启的门。
“范蠡疏广知止足,吾才不逮而久窃荣宠...”贞德本抄起旁边摊位上的铁锅当铜锣哐哐敲起来,“人家范蠡捞完钱就蹽,疏广领完饷就撤!你叔我啥水平?——站朝堂跟赤脚踩火炭似的,官升一级我哆嗦三宿,皇上多赏个金镯子,我连夜写三封辞呈!”
他凑近晓兛耳语:“知道这叫啥不?怂人保命指南!”
贞晓兛噗嗤笑出声来。她记得贞德本在唐朝确实混得不错,甚至得到了某位王爷的赏识,但他总是推辞各种官职,宁愿经营自己的小酒楼。
“往在中书,进疾虚惫...人欲天从,竟蒙哀允。”贞德本甩着不知从哪儿拿来的一根血肠当教鞭,“当年在办公室熬得眼袋坠到肚脐眼,活干得跟漏勺舀水似的。我天天拽着皇上裤腰带喊‘换人吧’,好家伙!最后老头真摆手‘滚犊子’——”
他猛拍大腿:“那是我领过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