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不进气。”
小兕子把两手按在自己肋骨两侧,示范:“那时身体在替我们喊‘跑’。原始人遇虎,血冲四肢,肺却临时罢工,好让腿先逃命。如今没有虎,却有堆积如山的功课、账单、人情,于是——”
她猛地收指成拳,“胸口便替虎发威。”
杜小炳苦笑:“可我跑不掉。”
“那就骗过身体,告诉它‘安全了’。”
小兕子教她双手交叠覆在胸口,慢慢数息——
“吸气时,心里念:‘我看见虎了。’
呼气时,念:‘但虎已走远。’
如此十息,胸口大石便会松动。”
杜小炳照做,数到第七息,鼻尖渗出一点汗,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小兕子忽然伸手,像要触碰她的太阳穴,却在半寸处停住,只把掌心温度隔空递过去。
“阿炳,记住——
头痛不是敌人,它是被囚禁的呐喊;
胸闷不是怪物,它是拉响的警钟。
听懂它们的语言,它们便不再咬人,反而引你回家。”
风灯一晃,灯芯爆出小小火花。杜小炳抬眼,看见小兕子眼底映着两簇火。
她轻声道:“那便从今夜开始,我学做自己的译官。”
小兕子朗声一笑,把那截燃尽的纸灰撮起,随手撒向夜空。灰烬在风里转了个圈,像一场无声的烟火,宣告旧痛的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