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噢?咋个好法儿?让爷也听听,开开眼。” 杜老灶故意逗她,眯缝着眼笑。
“好就是好嘛!” 兕子急得小脸微红,像染了山里的红菇娘,努力想着词儿,“嗯……我俩总一块儿打篮球,他防我,我攻他,可带劲儿了!那球风,嗖嗖的!校外干活儿那回,我不会炒菜,支小野教我炒了一大盆菜花花,香得老师都顺着味儿过来夸我呢!” 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林子里最亮的得意。
“唔!听着是真够瓷实!是个好同桌!” 杜老灶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
“还有呢!” 兕子来了劲儿,小胳膊也跟着比划,“支小野刚转学过来时瘦巴巴的,像棵没长开的小参苗,二班几个坏小子总欺负他!我就带着咱班男生,呼啦啦找他们‘讲道理’去了!后来,哼,再没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兕子说得手舞足蹈,她觉得自个儿是个刚收了山货、凯旋的大掌柜!
“嚯!我大孙女还会‘路见不平一声吼’哪!干得漂亮!是咱老杜家的凤凰崽!” 杜老灶哈哈大笑,蒲扇似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兕子的小脑袋瓜,怕碰乱了她的奶呼呼的头卡子。
“放假前,我俩约好了去学太极拳,” 兕子的兴奋劲儿忽然低了下去,小肩膀也垮了点儿,像被霜打的小草,“没想到一放假,他就跑去参园子‘撸参籽’了,说要挣钱买棵林下参。可他才多大呀,只能算半个工,一天才挣五十块……啥时候才能攒够一棵参的钱啊……” 兕子的语气里满是替朋友发愁的心疼,眉头又皱了起来。
“所以你就拍胸脯,说要送他一棵?” 杜老灶了然地点点头,花白胡子跟着颤,“嗯,应该!有情有义!那你知道,他非要这林下参干啥用?家里有病人?冲煞气?还是引灵气?”
兕子摇摇小脑袋,小辫子也跟着晃:“窝不几道!”
随即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支小野说,他爷爷以前也是种林下参的,跟他奶奶在深山老林里守了几十年,吃老鼻子苦了,跟山神爷抢饭吃。后来……他奶奶得病没了,人参又碰上了‘缓阳冻’(指人参在早春萌动时遭遇倒春寒冻害),全……全让阎王爷收走了参魂,还欠了好上百万的饥荒(债务)……他家就再也种不起人参了,那山头的灵气儿也好像跟着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