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吕一跪坐在大泽边,指尖悬着一缕几近透明的冰丝。
那丝线细得能穿过针眼,却在风中剧烈颤抖,如同垂死挣扎的蜘蛛的细脚。
他额角青筋暴起,灵力顺着冰丝疯狂灌注,却始终压不住那股暴烈的震颤。
"
凝!
"
冰丝骤然绷直,尖端闪过寒芒。
吕一瞳孔微缩,正要挥臂斩向十丈外的大石,那缕锋芒突然扭曲炸开,细碎的冰晶簌簌落进他领口,激得他打了个寒战。
"
第七百四十九次。
"
吕一抹去睫毛上的冰渣,从袖中掏出鲲鹏老祖那日斩落的冰刃残片。
薄如蝉翼的断刃躺在掌心,阳光穿透冰晶时折射出七彩光晕,刃口残留的灵力仍在切割空气,出细微的蜂鸣。
他尝试用神识触碰那道锋芒,神识瞬间被绞碎成屑——这根本不是冰,更像是凝成实质的寒意。
"
用寒水再试一次?"
史玉莹的声音从岸边传来。
少女抱着膝盖坐在柳下,间玉簪映着斑驳的光点晃成流萤,"
要我说,不如拿这残片直接当暗器"
“今天就到这吧,总算也有进展,基本上,我知道这么做是不可能的了。”
二人道别,吕一盘膝打坐恢复灵力。
直到月上柳梢,才沿着大泽往回溜达,吕一现在也会御剑,只是更喜欢这样一个人湖边闲庭信步,真的。
当他走过大泽南边的三株古柳时,赫然现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个蓑衣老者。
鲲鹏老祖!
自从上次吕一拒绝了鲲鹏老祖的好意后,就再没见过面。
二人井水不犯河水,此时鲲鹏老祖突然出现着实吓了吕一一跳。
"
空有灵力却无道韵,画虎不成反类犬。
"
鲲鹏老祖看出吕一的戒备,却也毫不在意,"
术法求形,神通求意,你那只能算是术法,不是神通。
"
吕一刚要开口,老者突然甩出半截芦苇。
茎秆划过月轮,竟在空中拖出七道虚实相生的残影。
每一道残影都凝着不同的意境,或凌厉如朔风,或绵密似春雨,最后一击劈在巨石上,三十丈高的大石竟如豆腐般裂成两半。
"
想学么?我教你。
"
鲲鹏老祖笑意盈盈地看着吕一。
吕一只觉得鲲鹏老祖似乎在嘲讽自己,口口声声拒绝了人家,又绞尽脑汁地研究人家的神通。
还失败了,还被人家现了。
就算内心强大,此刻也感到脸颊烫,无话可说。
"
你是单灵根,但若只在水属性做到极致,却不能真正理解体会其它属性的玄奥,终是无法挥水之极致的威力。
"
鲲鹏老祖却像没感觉似的接着说,"
五行生克是死的,道韵流转是活的。
神通法术。
你只有走出去,再回来。
经过这样的过程,有所感悟,才能找到‘道’的存在。
"
"
你为何要帮我?"
吕一直接问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总不能是前辈高人游戏人间,兴之所至吧。
吕一自认自己才不惊人,貌不出众,平平无奇。
堂堂上古大能和自己费劲,必然是自己无法承受的因果。
之前他也想过,但想不通,索性,今天遇见鲲鹏老祖直接问出来。
鲲鹏老祖显然被吕一的问话弄得一怔,任他千万年的修为,还是小瞧了吕一。
沉吟良久,“你只需知道,我不是害你。”
言讫,不见。
天师殿的青铜鹤嘴灯吐出幽蓝火苗,将姜焕南手中的婚帖镀上一层冷光。
鎏金帖面上"
云霄"
二字在灵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