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林越挑眉,“他让你杀官,这么大的事,他一个副手敢擅自做主?你再好好想想,他有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提到过什么人?”
赵六皱着眉,苦思冥想了半天,才迟疑地开口:“我……我记起来了,他来找我的时候,好像提过一句,说‘上面那位已经发话了,张启明必须死’。还有……还有他给我银子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跟一个人低声说话,提到了‘李大人’……”
“李大人?”林越心中一动,“哪个李大人?”
“我不知道!”赵六连忙摆手,语气急切,“他当时说得很轻,我就听到个‘李’字,别的什么都没听清!但我敢肯定,刘谦只是个跑腿的,他背后绝对有人!不然他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安排我出城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神里没有丝毫作伪,看来是真的不知道更多了。
林越沉默了。
李大人……云安郡城里,够得上让刘谦称之为“大人”,又与张启明有过节的,除了吏部侍郎李嵩,还能有谁?
线索,终于彻底指向了这位位高权重的朝廷命官。
“赵六,”林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所说的这些,我们会去核实。若经查证属实,你揭发有功,或许能保住性命,但牢狱之灾怕是免不了了。”
赵六闻言,非但没有不满,反而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官爷!谢官爷!只要能活命,小的愿意坐牢!愿意坐牢啊!”
林越没再理他,示意小李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
审讯室的门被关上,隔绝了赵六的哭喊声。林越站在原地,看着桌上的供词和药渣,眉头紧锁。
赵六的供词,证实了刘谦是直接凶手,但关于李嵩,依旧只有“李大人”三个字的模糊线索,没有确凿的证据。
而刘谦,至今下落不明。
“看来,得尽快找到刘谦才行。”林越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拿起赵六的供词,上面的字迹因为记录者的急切而有些潦草,却清晰地记录着一场由贪念与阴谋交织的谋杀。
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但笼罩在云安郡城上空的阴霾,却并未散去。
林越知道,这场与官场暗流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比赵六、刘谦难缠百倍的对手。
他握紧了拳头,炼肉中期的气血在体内缓缓运转,带来一种沉稳的力量感。无论前路有多难,他都必须查下去——为了张启明的冤屈,也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公道。
刑捕司的油灯,在晨光中渐渐黯淡下去,但林越的眼神,却愈发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