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林越放下药渣,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这是张府附近‘汇通银号’的流水记录,你自己看看。”
那是一张抄录的账单,上面清晰地记着:三日前,一笔五十两的银子存入了赵六的账户,汇款人信息被抹去了,但汇款时间,恰好在张启明死后的第二天。
林越用手指点了点账单上的数字:“五十两。你在张府做厨子,月钱不过二两,这笔钱,够你做两年活计了。谁会平白无故给你这么多银子?”
赵六的目光触及那张账单,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笔银子被查到。
“是刘谦,对吗?”林越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赵六心中激起千层浪,“张大人的副手,刘谦。”
赵六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双眼圆睁,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怎么会知道?
看到赵六的反应,林越心中已然笃定。从张启明的人际关系网来看,刘谦既有动机(被张启明弹劾过),又有机会(常出入张府),再加上这笔可疑的银子,他的嫌疑本就最大,如今赵六的反应,更是坐实了这一点。
“案发前三天,刘谦是不是找过你?”林越步步紧逼,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他许了你好处,让你在张大人的汤药里下毒,对不对?”
“不……不是的……”赵六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声音带着哭腔,眼神涣散,“我没……我没有……”
“赵六!”林越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提高,“你以为你不说,就能瞒过去吗?牵机散的来源我们已经查到了,城西药铺的掌柜已经招了,说是你买的药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他故意加重了“人证物证俱在”几个字,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赵六,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赵六被这一声怒喝吓得魂飞魄散,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了一脸,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别杀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林越见他情绪崩溃,放缓了语气,却依旧带着威严:“赵六,朝廷律法有规定,胁从者若能揭发主谋,可从轻发落。你只是个被人利用的厨子,只要你老实交代,说出是谁指使你的,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可你要是执迷不悟,包庇主谋,那就是与朝廷作对,与张大人的冤魂作对,到时候,凌迟处死都是轻的!”
“凌迟处死”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赵六的心上。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虽然被铁链绑着,却还是拼命地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很快就磕出了血。
“我说!我都说!”赵六终于撑不住了,哭喊着喊道,“是刘谦!是刘谦让我干的!不关我的事啊!”
林越眼神一凝,示意小李记录,自己则向前倾身,沉声道:“说清楚,刘谦是怎么找你的,他让你做了什么,你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