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锚点?”戴帽子的男生忍不住开口,“是可以回去……能见到我妈吗?她还在医院等着我……”
西装男没回答戴帽子男生的问题,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拇指抵着食指,比出一个粗糙的“枪”形手势。
他手腕微抬,将这只“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眼窝深陷的脸上依旧没半点情绪。
“你……你干什么?”马尾女生最先反应过来。
西装男突然开口:“砰。”
这一声轻响如同一个开关。
他眼窝中深邃的黑暗瞬间扩散,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吞噬了他的整个头颅,继而蔓延至全身。
他的身体没有倒下,而是像一幅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从头部开始,轮廓线条迅速模糊、消散,最终无声无息地彻底湮灭在空气中。
“操!这他妈是什么鬼!”工装男爆了句粗口,猛地站起来,“这家伙玩什么把戏?”
工装男的话音未落,整个教室开始剧烈晃动。
桌椅、墙壁、黑板开始扭曲、折叠,光线被拉成诡异的彩色丝带。
确切说,这种感觉不是震动,而是一种时空被撕扯的眩晕感,脚下的地面失去了实感,仿佛踏在流动的沙丘上。
“怎么会这样!”马尾女生尖叫着抓住身边的桌腿。
沈焰感觉身体突然失重,像上次从天台坠落时一样。
耳边传来马尾女生的哭喊、工装男的咒骂、戴帽子男生的惊呼声,这些声音渐渐远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
“左腿骨折、轻微脑震荡,没生命危险。再观察两天,没并发症就能转普通病房。”
“嘀——嘀——”
规律的仪器声钻进耳朵,消毒水的味道驱散了鼻腔里残留的腥甜和焦糊味。
沈焰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上面挂着银色的输液架,透明的液体正顺着导管往下滴。
他动了动手指,传来轻微的酸胀感。
视线偏转,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身影从床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挡住了部分光线。
“你醒了?沈先生。”男警官问道。
他的眼神严肃,语气却很平和:“我是市刑侦队的李警官。接到群众报案,城西烂尾楼的天台有人坠落,赶到时就发现了你。你现在能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吗?比如,是不是有人把你推下去的?”
城西烂尾楼?
沈焰的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