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气。
它不像阴行术士那样凝练纯粹,也不像普通人那样驳杂无序。
他的气,时而像一团稀泥,浑浊不堪,时而又会闪过一丝利刃般的锋芒,但很快又被那团稀泥给吞噬了。
这人,绝对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行了,别站着了,以后你就住这儿。”吴德指了指店铺里间的一张小破床。
“三爷对我有救命之恩,他的孙子,我肯定得管。你放心,有德叔一口饭吃,就饿不着你。”
他说的豪气干云。
我却一个字都不信。
我看着这个自称德叔的男人,他正唾沫横飞地向我吹嘘他当年如何一言断人生死,如何帮一个破产老板东山再起。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爷爷啊爷爷,你这到底是给我找了个靠山,还是把我推进了另一个火坑?
正想着,吴德忽然停下了吹嘘,他走到一个角落,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里,扒拉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
那罗盘通体漆黑,看起来平平无奇。
他用手指轻轻在罗盘上弹了一下。
“小七啊。”
“最近这省城,不太平啊。”
吴德的脸上,那股子精明和凝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又变回了那个油腻、邋遢,看起来满肚子坏水的中年神棍。
他把那通体漆黑的罗盘随手往杂物堆里一扔,发出“咣当”一声。
“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一拍大腿,冲我挤眉弄眼:“小子,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三天没吃饭了吧?走,德叔带你搓一顿好的,就当是给你接风洗尘了!”
我没说话,心里却在打鼓。
这吴德,变脸比翻书还快。
前一秒还在说什么不太平,后一秒就要带我下馆子。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我的肚子确实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从爷爷出事到现在,我水米未进,全靠一股气撑着。现在精神一松,饥饿感就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走啊,还愣着干嘛?”
吴德趿拉着人字拖,已经走到了门口,不耐烦地回头催促。
我跟了上去。
饭馆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