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景象。
母亲正蹲在地上,把自己最近几天才新买的衣服一件件塞进行李箱里。
箱子也是新买的,不过却是不到二百块的便宜货。
打开后如果细看的话,就会瞧出来做工很粗糙,跟那些品牌的根本就不能比。
母亲一边整理着衣服,嘴里一边还念叨着:“买这些衣服花了不少钱,你多穿两年,不想穿了就带回来,可千万别丢了……”
阳光从窗缝里斜照进来,在母亲鬓角的白发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杨柳依突然想起那天去俞芳菲家时看到的情景:
衣帽间里堆着崭新的行李箱,俞芳菲的母亲正指挥着保姆往里面装进口护肤品和名牌裙子,随口说“缺什么到了沪城再买,别委屈自己”。
两幕场景在脑海里重叠,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进心里。
杨柳依的喉咙突然发紧,刚才涌上来的欢喜瞬间冷却,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涩意。
“不了吧,”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飘,赶紧找了个借口,“我妈说我爸那天正好有空,要送我去车站,顺便去沪城看看亲戚,太麻烦俞叔叔了。”
听筒那头沉默了两秒,俞芳菲的声音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诧异:“这样啊?我爸的车宽敞得很,多你一个不麻烦的。”
“真的不用啦,”杨柳依强扯出笑意,指尖几乎要嵌进手机壳里,“咱们到了学校再汇合嘛,俞叔叔开车,你们肯定先到,到时候你可得带我熟悉熟悉校园。”
“行吧。”俞芳菲的语气淡了下来,“那开学见。”
挂了电话,杨柳依站在原地没动。
隔壁卧室里,母亲又开始跟那个舍不得扔掉的旧行李箱较劲,胶带撕开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突然想起确定被沪戏录取的那天,俞芳菲漫不经心地说“我爸给我买了个新秀丽的箱子,据说抗摔”。
当时她只笑着说“俞叔叔对你可真好”,心里却默默数了数自己衣柜里那件洗得变形的T恤。
其实她知道,俞芳菲不是故意炫耀,就像她此刻邀请自己,或许真的只是出于好意。
可正因为这份“好意”里藏着的阶层差异,才更让她无地自容。
新生报到那天,所有人都会看到容妆精致,身穿不菲新衣的俞芳菲从黑色奔驰上下来,拖着亮闪闪的行李箱。
而自己呢?
如果不是一再坚持,大概率会按照母亲的意思,挤在绿皮火车的硬座上,抱着那个用了三年的旧箱子,下车时还得提防轮子会不会突然掉下来。
这种对比,光是想想就让她脸颊发烫。
“依依,你愣着干嘛?”母亲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一双旧运动鞋,“这鞋还能穿,带上吧?”
杨柳依吸了吸鼻子,走过去按住母亲的手:“妈,别装了,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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