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后会有出息的。
再指望我赚钱是不能了。”
吴成贵用那种诚恳、坚定像对待不懂事孩子的腔调说出这片话后,脸憋得像紫茄子一样咳嗽了好一阵,吴爱民害怕再惹老人生气,知道该怎么做了。
吴爱民的心理始终觉得父亲的病情没有他说的那样的简单,他明显的看到了父亲的病情比每年冬天要严重得多,原本枯黄的脸色变成了铁青色,像遭到日月严重锈蚀的铁板,随时都有塌碎的可能,像常年劳累得不到好好休养没有多大体力的老人,每喘一口气都要付出很大的体力。
这样的病早就应该住院治疗了,吴爱民和范厚坤为了让吴成贵住进医院几乎想尽了所有的措施,甚至动员了亲戚和邻居来劝他。
“如果让我住进医院还不如让我直接去死。”
那种天之使然的倔强任谁也说不通,谁都知道成全他倔强的根源无非是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
“我知道我的病情,从来没听说哪个医院把像我这样的痨病给治好过。
治病治不了命,如果让我好好的活着,就随着我的意吧。”
每天吴爱民问起父亲病情的时候,媳妇范厚坤都说好多了。
尽管他知道媳妇是怕他有更多的担心,像父亲这样的病是不会那么就容易好的。
事实的无奈与其说是期盼倒不如说是欺骗,他相信了父亲吴成贵的说法,多年沉疴,不是说死就死的。
在他的心理整天都在担心父亲会不会死去的时候,一种可怕的想法在他潜在的心理萌生了,当他不经意间回过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种恐怖现象,死神正悄悄地溜到了他的身后,探过手来偷偷地的扯拽了他的衣角。
这一时刻,使他意识到,死的概念如果在他身上生,后果远比对父亲的担心更可怕。
吴爱民之所以认为自己得了登革热,是他在百度里看到登革热的病情跟他的症状有着极大的相似。
世上没有哪一个人对蚊子会有一点好感的,吴爱民尤其突出讨厌。
夏天的时候,漏在外面的手背胳膊动不动就毫无察觉地痛痒了起来。
临城留给他刻骨的印象远不止是生养过他那样简单。
如果让他说出临城最让人讨厌的东西是什么,无疑是蚊子。
临城的蚊子最让人讨厌的不是它给人带来的痛感,而是狡猾和机灵的程度比战场上最会伪装的敌人还要让人难以察觉。
小小的带有花斑的蚊子飞动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声音,当你感觉有痛痒的时候它已经从你身上吸足了血液悄悄地溜走了。
吸走了血液的蚊子顿时让皮肤出现一个小小的肿块,难以忍受的痛痒总是抑制不住手指粗暴的解决方式,蚊子的可怕不仅给人的身体里带来病毒,还会使人失去理智,有时会把对蚊子的痛恨用挠破皮肤的方式转嫁成对自己的惩罚,小的时候,吴爱民曾因蚊子的叮咬造成了皮肤感染。
尘世喧嚣,不同的角落演绎着不同生活的场景。
临城有一个城市最大的垃圾场,福安城里的垃圾源源不断的运到了那里。
每一辆垃圾车到来的时候,一张张满是希望的脸朝着运垃圾的车凑拢了过来。
最让人讨厌的莫过于生活垃圾,特别是餐桌上大鱼大肉的残渣剩饭。
夏天,远远的飘着像尸体腐败的恶臭。
苍蝇、蚊子、老鼠像得到了饕餮盛宴一样在此泛滥。
以世间少有的肮脏滋生最让人讨厌的生物。
建筑垃圾尽管像扬场一般使人掩鼻止息,但人们总是不惜劳苦像倒粪一样翻了一遍又一遍,几经筛选铁丝钢筋之类像淘金似的少得可怜,即使被混凝土牢牢地把着,也不惜费尽汗水砸个粉碎,只为求得连一碗面都换不来的价值。
每天总有很多不知从哪里来的,穿着破烂的胡子拉碴的披头散的人涌到了垃圾场里。
吴爱民永远不会忘记在那肮脏的不被人们理解的世界里,一双双沾满污垢使人不忍多看一眼像耙子一样的手。
在腐败的沉渣里寻找活下去的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