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缺少同情,并非伤者得到特殊关照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事情说起来总觉得轻松的,事实却不那么容易。
不管伤者愿不愿意,给北星公司带来的麻烦却是让人恼火的。
多少人加班加点好不容易把工期赶了过来,又要因为停工延误下去。
受伤的黑小子原本想到北星公司挣好多钱,这回好了,弄不好再也没有挣钱的机会了。
不是北星公司不愿意他把钱赚走,事实给北星公司带来的损失是他想都想不到的。
对待生命固然不可缺少同情的心理。
但不代表这里国家的安全部门也同情北星公司,不代表对北星公司罚款、停工、整顿手软一点。
同情成不了逃避损失、责任的根由。
北星公司已经很多年不再遇到这种平白无故生的事故了,刚来到这儿公司名声就遭到抹黑,尽管安全事故跟其他事情不一样,但把名誉看得第一重要的北星中国工人,哪一个心里不是压着一个包袱。
以这样的局面迎接工程的开头,让人的心里总觉得不安。
以至于后来那里工程结束很久,还有人不止一次提起那次的事故,开始人们认准是重伤无疑,结果却成了轻伤。
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事故生的时候,人们心理该是过了怎样一段提心吊胆的生活。
非数月之别离留下终生之勿忘,实终生之勿忘深怀数月之忧思。
只有澄清事实,才能给人们一个交代。
真正说得清事实的只有赵西海一个人,只有他跟受伤的印度人阿布在一起,任凭世上再神明的侦探也洞悉不了有人故意潜藏的心机。
“你在干什么?请你不要再哗啦、哗啦的制造烦恼了。”
在傅铭宇给受伤的印度人包扎止血的时候,一个人的行为引起了傅铭宇的反感。
他是在说一个叫赵西海的中国人,他正准备用手拉葫芦把因钢丝绳断裂掉在平台上的落煤斗吊起来,落煤斗就象有人在生气的时候动不动就拿摔家具来撒气摔坏的搪瓷盆一样,圆的成了扁的。
作业的时候只有他跟受伤的印度人在一起。
傅铭宇的心理已经把责任怪罪到赵西海的身上,怪他在作业的时候没有照看好那个受伤的印度人。
即使从外表上不能确定那个受伤的印度人具体的年龄到底有多大,不过从他茫然稚气的脸孔上推算不会过二十岁,如果不是遇到这种意外的伤害,从他如同抹了一层油铮亮的黑色头,亮闪闪的眼睛,还有脸上泛着那层淡淡的将要褪去,还没有完全褪去细细的绒毛上,断定这是一个再健康不过的小伙子。
“安全出了事故,一切都完蛋”
,平时唠叨没完的一句话,绝不是危言耸听,真正得到应验的时候,工人们心理像遭到狗咬一样簌簌抖。
尽管人们并不知道事情的结果到底严不严重,人心惶惶再也无法安心作业。
出事了,即使没有接到命令,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有的跑到了出事地点,有的人看到傅铭宇就在出事的地点,又悄悄地躲了起来。
吴爱民、苏方达还有跟他们在一起的印度人巴布也来了,巴布一见到倒在地上那个印度黑小子,就扯着苏方达的手,一脸惊恐地叫着一个名字,“阿布,阿布。”
苏方达知道他是在说受伤的人是叫,阿布。
当他看到阿布的时候,认出了他就是那个晚上在球场跟巴布一起吃饭的黑小子。
也许他们两个早就认识,也许是老乡。
巴布很想到阿布跟前看看到底伤得重不重,看到傅铭宇正在给阿布包扎,就没敢靠近。
他知道自己除了替他担心,起不了任何作用。
除了北星公司,工程场地里干土建工程的还雇佣着很多的印度人,尽管很多印度人没有任何技术,但找不到比他们工资薪酬再低的。
城市展无论什么时候都得需要大量干粗活、重活、苦活、累活、危险活的劳工。
就像中国城市一旦缺少大量干普通作业员的工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