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来面试教书先生的？”慕雪问道。
“嗯。”
书生轻声回应了一声，但依旧不敢抬头朝他们看去。
他昨天已经在这儿等过，不止他一人，还有别人，后来大家看天色已晚就都回去了。
有人说些招聘启事的，其实是个骗子，连字都写得缺胳膊少腿的，他也就随大流走了。
但是，家中老母、妻儿一个个都饿得不行，上半年家里小麦被大雨淹了四天，全毁了，一点收成也没有。
家里别说玉米糁儿了，顿顿野菜，干瘪野菜、野菜汤、野菜团子，一连吃了一个多月野菜，不但吃脸吃成了绿的，就撒的尿都是绿色的。
前两天，家里不消失误食了毒草，一下人肚子疼了整整一天，由于没钱去医馆，全靠硬抗。
现在，他也不管这儿是不是骗子，他总要等到人亲口问一问，万一是真的呢？
“那进来说吧。”慕雪说完，元英帆上前开门。
湛书生连忙从门前让开，这才知道这小妇人和这个长得高大粗狂的男人就是这家的主人。
他拘谨地跟着来到堂屋，这会儿，他心里已经开始发毛：“这位娘子，您在招聘启事上说，您有五个孩子，我怎么没听见孩子们的声音？”
前些日子，镇上刚发生一起惊世骇俗的凶案，馄饨摊主用人肉做馅儿，人骨熬汤，在镇上卖了五年馄饨。
现在，他不会也遇到谋人肉的恶人吧？
湛书生心里怕得要命，后悔自己冲动了，刚刚不应该跟着进来了。
那男人个子那么高，腿那么长，力气肯定也不小。
就在湛书生以为自己会折在这儿的时候，他又听到对面的小妇人说：
“孩子们在乡下，准备把教书先生请好，再将他们带到镇上来。”
“元哥，把笔墨纸砚拿来，让他写副字。”
慕雪发现湛书生虽然穷困潦倒，但是身上气息非常干净，纯净、宁静且谦卑。
果然，一副写下来，铁画银勾，比划像铁一样刚硬，但又像银一样柔美，这样的人有他的坚持又不死板。
慕雪又与他说了自己的理念，现在几个孩子，慕云年纪最大今年八岁，其他四小只才五岁，都才刚刚开始读书，慕雪主要想找一个启蒙老师，慕雪的要求人品要大于才学。
湛书生当年也是考过县试，却也止步于县试，这些年靠抄书帮人写信谋生，收入微薄，有时也画一些扇面卖钱，所以还会画画。
“你后天过来上课，月钱是一两一个月，镇上学堂什么时候放假，你也什么时候放假，月钱每月初一发。”
湛书生十分惊喜，这份差事他居然得到了，不过紧跟着，他脸上又露出一份难色。
“你可以走了，慕娘子话已经说完了，你后天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