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没摘口罩,但依稀能想象出下半张脸的清俊程度,声音也是少有的低沉有磁性。
“醒了几次,但没什么意识,不能见人。”
“那……”
“稳定了之后我会通知虞先生,没有其他事不要来打搅这里的工作,请配合我的工作。”
毫无人情味的一番话,说完便关了门。
那天房间着火,梁吟被紧急救出来,恰好虞江平先前联系的专门替梁吟调养身体的医生到了,命悬一线时,的确是这位司医生把人救了过来。
可这医生事不少,除了虞江平,就没让别人进去瞧过梁吟。
说是多一个人探望,病人就要多分一点心神应付,对康复很不利。
梁吟心脉受损严重,加之那五年里做了太多苦力活,身体在风吹雨打的劳作里留下了许多旧疾。
从身体到精神,都需要很长时间的调理。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现在的限制会面也是要让他们逐渐习惯,否则等将来好一点点便又会拿乱七八糟的事来让病人徒增烦扰。
这是损伤身体的事。
关上门进洗手间,司医生将手全面清洁好,回到客厅,填写今天的检查数据,检查医疗仪器,做得行云流水,一丝不苟。
护工从主卧里拿着梁吟换下的衣服出来,“司医生,那我先去洗衣服了,小姐这里你看着点。”
“嗯。”
男人坐在沙发上,白衣黑裤,沙发和茶几之间距离太近,长腿伸不开,只得曲着,窗外阴沉地下着雨,但他身上却是阳光普照的味道。
琳姐出去前又回看了眼,不禁腹诽,先生找的医生也好看的太过了,这哪像医生,像明星还差不多。
真要他在这里和小姐朝夕相处半年,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
琳姐一走,房内鲜少响起的铃声忽然大作。
搁下数值表格,司医生起身进去。
梁吟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身上仪器拆掉了不少,一有意识,便忍不住要操心大大小小的事。
刚换掉被汗浸湿的衣服,梁吟平躺在床上,眼前像蒙着水汽,只能看到一个颀长的影子。
想必就是这些天在她身边的医生了。
“刚才,是不是……有人来看我?”浓烟熏到了嗓子,需要很长时间恢复。
好在当时虞钊散步抽烟走到了附近,及时开门将梁吟救了下来,这才保住了一条命,其实当时吸入的烟不多,很容易便能救过来,最棘手的是梁吟完全没有求生意识。
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司医生站在床头,冷漠的神色垂到梁吟脸上,对待不珍惜自己身体的病人,有的医生会愤怒,无奈,亦或者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