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弈墨听着好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自己的思绪却又飘远了。
她想不明白。
安谈砚,定远王府的小王爷,守着北境的少年将军。
他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偷偷潜回京都。
就为了确认她……是不是安好?
一个念头,突然划过她的脑子。
赐婚。
皇上给昭斓和杨家公子赐婚,想借着这事儿拉拢兵部,还能牵制定远王府和西凉王府的兵力。
这桩婚事的消息,想必也传到南境了。
所以……他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他以为要被推进政治漩涡里的人,是当年救过他的“夏昭斓”
,所以才不顾一切赶回来,想拦着?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温弈墨就觉得脸颊有点烫。
这个傻子。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京都的风,吹在脸上,确实比朔州的要阴冷些。
安谈砚走出夏府,一言不地走在长街上。
江相如从街角的阴影里闪出来,跟上他的脚步,手里还攥着两串刚买的糖葫芦。
“怎么样?”
江相如递过去一串,被安谈砚面无表情地推开了。
“碰壁了?”
江相如自顾自咬了一口,说话含糊不清的:“那位‘夏小姐’,没答应跟你走?”
安谈砚脚步顿了顿,侧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江相如翻了个白眼,那表情跟说“你当我傻啊”
似的:“瞧你这副奔丧的模样,像是刚被人从北境一脚踹回了京都,我能不知道吗?”
他啧啧两声,旁敲侧击地打听起刚才的事儿。
“我就说吧,你这招不行。”
安谈砚没理会他的调侃,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不是夏昭斓。”
江相如差点被一颗山楂噎着,瞪大了眼睛:“什么?!
不是夏昭斓?那你还跟她瞎聊半天?认错人了?”
“她叫踏雪。”
安谈砚的声音沉沉的。
随后他重新迈开了步子。
江相如三两口吃完糖葫芦,赶紧追了上去。
“算了算了,这事儿先放放。
现在去哪?回焦凰阁?”
安谈砚摇了摇头:“不。”
他的眼神,在踏出繁华街市的那一刻,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去‘鸦巢’。”
两人拐进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窄小巷子。
青石板路被年月磨得光滑,两侧的院墙斑驳掉皮。
七拐八绕之后,他们停在一处毫不起眼的院门前。
这儿就是京都最普通的民居,门口没石狮子,墙头上也没爬藤,看着跟其他房子没两样。
安谈砚抬手,叩了叩门环。
三长,两短,一重。
“吱呀——”
门开了道缝。
一个长相普通的家丁探出头,看见安谈砚拿出来的腰牌,眼神瞬间变了。
他立刻把门全打开,躬身退到一边:“主子。”
安谈砚和江相如走了进去。
院门在他们身后悄没声地合上,把外面的动静全隔在了外头。
院子不大,却扫得一尘不染。
跟外面的普通民居不一样,院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穿黑衣劲装的护卫。
他们站得笔直,气息沉稳,太阳穴还微微鼓着,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看到安谈砚,所有人立刻单膝跪地,动作整整齐齐的。
“恭迎主子回京。”
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股能撼山的劲儿。
这是安谈砚在京都布下的秘密据点——“鸦巢”
。
是他手里最锋利,也最隐秘的一把刀。
当年他被离京回定远的时候,还只是个半大的少年。
祖父定远老王爷心疼他受了委屈,更看清了朝堂的诡谲。
于是,老王爷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