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砚的回答,平静淡定,好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相如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金玉满堂”
四个大字,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拉住安谈砚的胳膊。
“你疯了!”
“你知不知道给姑娘家送金钗是什么意思?”
江相如急得跳脚。
“那是定情信物!
是求亲才送的东西!
你们俩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是想被人家父亲给用棍子给赶出来吗?”
安谈砚停了下来。
定情信物。
这四个字,像一团火,在安谈砚脑子里烧了起来。
热气,轰地一下冲上他的脸,一直烧到耳根。
江相如看得真切,促狭地笑出了声。
“哟,脸都红成这样了。”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安谈砚。
安谈砚的脸,更红了,却是气的。
他一把攥紧了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江相如,你找打是不是?”
江相如连忙后退一步,举起双手,一脸无辜。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当我嘴欠。”
安谈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恼意,松开了拳头。
“听枫。”
听枫本想躬身行礼,忽然想起他们现在的身份,只微微点了点头。
“你,”
安谈砚指了指还在挤眉弄眼的江相如,“跟他一起去找个落脚的客栈,今晚先住下。”
然后,他自己,还是迈步走向了那间金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如此。
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固执地响。
他就是想给她打一支最好的钗,要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她。
金玉满堂的掌柜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他进来,只上下打量了一眼。
安谈砚一身寻常劲装,风尘仆仆,实在不像个大主顾。
但掌柜的还是笑着迎了上来。
“客官,想瞧点什么?”
安谈砚的目光扫过柜台上那些琳琅满目的金钗珠饰,只觉得晃眼。
他一个常年在军营里打滚的人,对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一窍不通。
他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后颈。
“掌柜,跟你打听个事儿。”
掌柜的一愣,随即笑道:“客官请讲。”
安谈砚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问。
“我从外地来,听人说,兵部夏侍郎家的千金,跟杨将军家的小将军定了亲?”
他接着说下去,好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些。
“想来这等喜事,定亲的信物,总归要在你们这种大铺子里置办吧。”
掌柜的一愣,随即笑了。
“客官您这消息可真准,确实如此,杨家已经在准备聘礼了。
京都各大金铺都收到了他们的订单呢。”
安谈砚心里一沉,面上却半点没露出来。
“哦?原来是真的。
那夏家肯定也要在您这儿打不少饰吧?”
提起夏家,掌柜的话多了起来。
“夏姑娘啊,也来过几回,不过都是陪着她母亲来的。”
“那姑娘,性子直爽得很,没半点心眼。”
“对这些金啊玉啊的,从来不上心,还不如街边一把木剑来得喜欢。”
直爽,没心眼?
安谈砚微微皱眉。
这和记忆里那个……聪慧狡黠,算无遗策的姑娘,好像不太一样。
他想了想。
或许,是在京中,不得不做的伪装吧。
他不再多问,指着柜中一块剔透的红宝石。
“我想用这个,打一支最好的朱钗。”
掌柜的看了看那块宝石,又看了看安谈砚的穿着,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客官,这块‘凤血’可是西域来的贡品,做成钗子,价钱……可有些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