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拂去一片落叶。
魏然走到他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大师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刚才,我赢得不光彩。”
无隅抬起眼,目光清澈得像山里的泉水。
“胜负只看输赢。”
“心才分高低。”
他看着魏然,语气平和:“师父要教你的不是剑法。”
“是人心。”
“你不用向我道歉。”
无隅说完就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中。
只留下魏然一个人站在原地呆。
他回到茅亭时,锦晏正拿着一颗黑子,对着那盘没下完的棋出神。
“过来。”
锦晏朝对面的石凳抬了抬下巴。
“陪我把这盘棋下完。”
魏然听话地坐下。
棋盘上黑子已经占了绝对优势,白子被围在角落里,勉强支撑。
他拿起一颗白子,却不知道该怎么下。
锦晏的声音缓缓响起:“你看这天下,像不像这盘棋?”
他指着棋盘中央厮杀最激烈的地方:“这里是京城。
温明谦是那颗看起来最尊贵的‘天元’,其实早就被四面包围了。”
又指向占据一角的黑子:“这是西凉,是定远,是那些手握兵权的王爷。”
“他们个个都想做执棋人。”
魏然的目光,被一枚孤悬在外的黑子吸引。
那颗棋子的位置很奇怪,却隐隐和主要势力形成呼应,牵制着白子大半的兵力。
“这颗棋子……是谁?”
锦晏笑了:“她是你师姐。”
魏然拿棋的手猛地一抖。
师姐?那个在他们逃出京都时,运筹为千里之外,救了他们一命的夏昭斓?
魏然心中震惊,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奇才?一个女子竟然能在天下棋盘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
“她……到底是什么人?”
锦晏的眼神变得深远,好像穿透了时空。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晓,到那时,这天下的棋局,才算真正开盘。”
他没有再多说,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两样东西。
是三块紫檀木牌。
木质温润,散着淡淡的香味。
锦晏把其中一块递给魏然。
魏然低头看去,木牌上用利落的刀法刻着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子。
“这是你的信物。”
锦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玩笑。
“旗子代表权谋,争夺天下。”
“这紫檀木是上好的药材,也很值钱。
如果哪天在山下混不下去了,当了换顿饭吃,也不算丢人。”
他又拿起另一块木牌。
这块木牌和魏然的很像,上面只刻着一滴快要落下的水珠。
“这是你大师兄的。”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这就是他的道。”
锦晏摸着那块水滴木牌,目光又看向另一块,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枚栀子花,是给你师姐的。”
魏然不明白:“栀子花?”
“嗯,”
锦晏点头,眼中竟然有一丝罕见的温柔,“那孩子心里憋着一团火。”
“栀子花能清热去火,消除烦躁。”
“我只希望她这辈子能求得片刻安宁。”
从那以后,忘忧谷中的对练还在继续。
每天清晨,锦晏会教魏然一个时辰的兵法和权谋。
从排兵布阵到揣摩人心,他把一生所学都教给了魏然。
下午是无隅陪他对练。
竹林里剑影飞舞。
魏然不再执着于一招一式的胜负。
他开始把锦晏教的权谋之术融入到剑法中。
他的剑法变得越来越诡异,越来越难以预测。
有时候他会利用风声,有时候他会借助落叶。
无隅的剑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