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到。
一滴血从指缝间流出来,嗒地落在信纸上,染红了“昭斓”
两个字。
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血顺着纸上的纹路流下去。
他欠御京王一条命。
但他的命,也是那姑娘救下来的。
没有她,他跟魏然,不可能平安回到故乡。
这时候,天边第一缕晨光撕开厚厚的云层,洒向大地。
赶走黑暗,也照亮他眼中的迷茫。
安谈砚慢慢松开血肉模糊的手。
他看着手心里那片血红,突然明白了。
有些债,躲不掉。
有些牢笼,如果不走进去,就永远打不破。
他抬头迎着晨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风吹乱的衣服。
他转身,面向京城方向。
“这次,”
他的声音平静却有力,“我要把她,从牢笼里救出来。
这是我欠她的……”
说完,迈步向前,不怕也不退。
听枫愣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王妃文烬的寝帐里,安神香早就点上了。
当她听完暖雨的报告,只是静静看着窗外。
安谈砚穿着一身利落衣服,来向她告别。
文烬目光落在他刚包扎好的右手。
她没有问。
也没有劝。
只给他倒满一杯热茶,亲手递过去。
“去吧。”
王妃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有些答案,如果不去找,就会困住你一辈子。”
她看着高大挺拔的儿子,眼里是完全的信任和支持。
“别让这份恩情,变成困住你的新的牢笼。”
安谈砚接过茶杯,一口喝完。
温热的茶从喉咙暖到心里。
他重重点头。
“母亲,我明白了。”
京都初春的雨,下了一整夜。
冰冷的雨丝像无数银针,扎进温弈墨的骨头缝里。
她的双腿早就痛得没有知觉了,只剩下麻木。
旁边的夏昭斓嘴唇紫,脸色白得像纸,身体控制不住地抖。
雨水混着泥水,浸透她们的衣裙,狼狈不堪。
这时候,一阵环佩叮当之声,由远及近。
一顶八宝琉璃华盖破开雨幕,停在宫门前。
珠帘被一只戴着赤金护甲的手慢慢掀开。
文熙公主温弈舒在一群宫人簇拥下走出来。
她脚踩干燥的锦垫,身穿华服,居高临下看着跪在泥水里的两人,眼尾得意地上挑。
“哟。”
“这不是嘉宁郡主吗?”
“怎么跪在这里,淋得像落汤鸡一样?”
若是以往,夏昭斓早就用软钉子回敬了。
但现在,她明白了,什么叫权势压人,形势比人强。
她长大了,也变了。
温弈墨慢慢抬起头,雨水沿着她清丽的脸颊滑落来,让她眼角那颗很小的泪痣更加明显。
“公主殿下万安。”
她的声音沙哑,却很平静。
温弈舒围着她们走了一圈,像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东西。
她轻轻摸了下髻上的一支凤凰金钗,笑着说:
“我听说,有人为了一个侍郎的女儿,居然敢在宫门前长跪不起,违抗皇上的意思。”
“真是姐妹情深啊。”
“可惜,父皇不会见你们。”
“这门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没人能改。”
她笑得更加得意。
“温弈墨,你平时不是挺有本事吗?现在也只配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人?”
温弈墨看着她,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公主殿下。”
“难道您以为,自己的婚事真的能自己做主吗?”
温弈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温弈墨看着她,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