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一个声音。
那就是他温明谦的声音。
林石诣却只当他是少年天子,心急着收拢权力。
他拱手,声音沉稳。
“陛下放心。”
“臣,会为您分忧。”
温明谦立刻露出了感动的神色,亲自起身,扶住林石诣。
“有亚父在,朕就放心了!”
“来,亚父,朕敬你一杯!”
他举起酒杯,眼中满是感激。
林石诣毫无察觉,举杯一饮而尽。
君臣二人,各怀鬼胎,相视而笑。
殿内的歌舞,愈靡丽了。
京城的靡靡之音,传不到黎阳的山里。
这里只有风。
风穿过松林,带着凛冽的寒意。
月光如霜,洒在安谈砚一身玄色的劲装上,映出他沉静的眉眼。
他跟着山匪,无声无息地穿行在山林间。
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他都已了然于心。
哪里有陷阱,哪里有暗桩,哪里有机括,他闭着眼都能走过去。
白日里那场“狼狈逃窜”
,可不是白演的。
他已经跟着山匪行径的路线,摸透了这个匪窝。
现在,到了跟他们清算的时候了。
他身后,跟着一队同样无声的精兵。
终于,他在一处隐蔽的山坳停下。
匪寨的轮廓,就在眼前。
他抬手,学了一声夜枭的啼叫。
“咕——咕——”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了出去。
这是信号。
聚义厅里,江相如正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肩膀一抽一抽的。
“各位好汉……大爷……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我家中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啊……”
几个看守的山匪被他吵得头疼,正不耐烦地喝着酒。
“闭嘴!
再嚎就割了你的舌头!”
江相如抽噎了一下,哭声更大了。
就在这时,那声夜枭的啼叫,幽幽地飘了进来。
他的哭声,戛然而止。
通红的眼眶里,哪里还有半分泪意,只剩下一片清明和冷冽。
看守的山匪骂了一句:“怎么不哭了?哑巴了?”
江相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哭累了,想活动活动筋骨。”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看似结实的麻绳竟如朽木般寸寸断裂。
那山匪的酒碗还没送到嘴边,就见眼前一花。
“咔嚓”
一声脆响。
江相如已经扭断了他的脖子。
另外几个山匪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
三拳两脚,便都躺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大步流星地走向寨门,拔下了沉重的门栓。
“吱呀——”
寨门洞开。
月光下,安谈砚持剑而立,身后是如狼似虎的精兵。
“辛苦。”
安谈砚只说了两个字。
江相如耸耸肩。
“那是,你得给我补偿。
演哭戏还挺费嗓子的。”
喊杀声,惊醒了整个山寨。
大部分山匪还在睡梦中,或是醉倒在酒桌上,就被抹了脖子。
大当家和二当家提着刀冲出房间时,大势已去。
火光映着刀光,血色染红了聚义厅的地面。
二当家脸色惨白,看着满地的尸体,手里的刀都在抖。
“大哥,降了吧!”
“我们……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大当家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他一脚踹开二当家,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
“降个屁!”
“老子生是流寇,死也是流寇的魂!”
他咆哮着,挥舞着九环大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