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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场的汗还没干,书房里已经摆上了清茶。
茶烟混着晨雾慢慢飘。
锦晏先生坐在主位。
无隅、魏然、温弈墨依次坐好。
安谈砚没坐,站在一边,认真旁听。
锦晏先生没拿书,只端起茶杯吹了吹气,看看三个徒弟,最后对安谈砚笑笑:“安世子有兴趣就一起听吧。”
安谈砚弯腰行礼:“谢谢先生。”
他在末尾找个蒲团端正坐好。
锦晏放下茶杯,“叮”
一声,书房里静下来。
他声音不快不慢:“今日,不讲经义,只论时局。”
他抬起眼,看向众人。
“我出一题。”
“若遇坚城,久攻不下。
城内粮草将尽,民心却依然归附,守将更是顽固不化。”
“此时,当如何?”
这不只是兵法题。
“坚城”
像京城,“守将”
像皇帝和林石诣,“民心”
像被蒙蔽的天下百姓。
每个人都想到这点。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沉稳,严谨。
“回师父,弟子以为,当围而不攻。”
“断其所有外援,使其成为一座孤城。”
“同时,派遣细作,于城内散播谣言,言说朝廷无道,守将残暴,动摇其军心与民心。”
“再许以高官厚禄,策反城中将领。”
“待其内乱自生,人心惶惶,或可兵不血刃,劝其投降。”
“此为上策,虽耗时日久,却能最大程度保全兵力,安抚城中百姓。”
锦晏听完,没表态,只点点头。
他看向魏然:“魏然,你呢?”
魏然拿起折扇,轻轻摇着,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师父,大师兄之法,固然稳妥。”
“但,战机瞬息万变,拖延过久,恐生变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弟子以为,或可兵行险招。”
“可佯装撤兵,于其归路设下埋伏,诱敌出城追击。”
“只要能于野战之中,歼其主力,则坚城不攻自破。”
“又或者,可派遣死士,探查城中地道、水源等隐秘路径。”
“寻机潜入,纵火烧其粮草,或于水源投毒,制造混乱。”
“再派一支奇兵,趁乱夺其城门,里应外合。”
“此法虽险,却能出其不意,一击制胜。”
锦晏脸上还是没表情。
他最后看向温弈墨:“昭斓,你怎么想?”
温弈墨一直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
听到师父问,她才抬头。
眼睛清亮,却带着一股锐气。
“师父,大师兄的法子太慢,魏师兄的法子太巧。”
她一开口就把两个方案否了。
无隅和魏然都看她。
安谈砚也看过来。
温弈墨接着说:“我觉得可以双管齐下。
一边按大师兄说的,围城施压,断粮乱心;一边学魏师兄,找城里和守将有矛盾的人,许好处策反。”
“但这些都只是辅助。”
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真正的破局方法只有一个字:攻。”
“效仿昔日霸王,用破釜沉舟的计策。
集中所有精锐,强攻城防最弱的一点。”
“一旦攻破,便如洪水决堤,势不可挡。”
“以雷霆之势,摧枯拉朽,彻底击溃守军的士气与决心。”
“让他们看到我们拼死的决心,让他们从心里害怕。
这才是最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