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怎样地战战兢兢。
她怕说错一句话,怕做错一件事,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可他,却从未怀疑过她。
他只当她是那场大病伤了根本,失了记忆,对她,只有无尽的耐心与怜惜。
他一生节俭,教导子孙皆以勤俭为本。
可她的衣食住行,金钗饰,却永远是京城里最好的。
他会为了给她寻一味珍稀的药材,亲自跑遍京城的药铺。
她从小体弱,父母贫苦,虽有爱护之心,却无钱医治。
后来成了林石诣的棋子,为了扮好那个病弱的“王妃”
,更是天天挨饿。
是御京王,用九年的时间,一碗一碗的汤药和补品,将她的身子养好了,病也治好了。
他对他的王妃,是真的好。
可惜。
可惜她只是个赝品。
王妃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的父母,她的兄弟,她的全家,都还在林石诣的手里。
她这条命,是御京王给的。
可另外几十条命,却攥在林石诣手里。
她没得选。
“王爷……”
她深深地看着他,想将他此刻的模样,刻进骨血里。
然后,她缓缓低下头,声音轻叹。
“臣妾,遵命。”
她站起身,走到郝循的位置,谎称身体不适,让他跟自己回府。
离别之前,她最后看了御京王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有愧疚,有不舍,有决绝。
随后,她转身,带着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走出了紫宸殿。
走向了那座她住了九年,却从未真正属于过她的——御京王府。
对不起了,王爷。
若有来生,再向你赔罪。
密道之内,阴冷潮湿。
甬道两侧,手臂粗的牛油蜡烛自行燃起,把前路照得很亮。
才走几步,前方甬道两侧便“嗖”
地射出无数淬了剧毒的铁蒺藜。
“趴下!”
可竹厉喝一声,挥舞长剑卷起一阵劲风,将大部分铁蒺藜击落。
然而,仍有一名下属躲闪不及,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温弈墨立刻上前,银针刺入他们颈后大穴,可毒素见血封喉,快得惊人。
她看着他迅黑的脸,最终只能合上他的双眼。
“走。”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唯有眼底更冷了几分。
再往前,是一片看似寻常的空地。
温弈墨停下脚步,捻起一根银针,对着前方空处轻轻一弹。
银针飞了出去,飞到空地中间时,突然被无数从地下弹出来的尖刀绞成了粉末。
“九宫八卦阵,错一步,万刃穿心。”
她淡定地收回手。
下属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知道公子博学多才,却不曾料到竟连机关数术也如此精通。
温弈墨退后一步,沉声命令。
“可竹,你来。”
“是,公子。”
可竹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身形陡然变得飘忽不定。
她时而前进后退,时而左闪右躲,步伐看似杂乱无章,却每一步都正好踩在生门之上。
她的身影在刀阵中穿梭,衣袂翻飞,却片叶不沾身。
不过十数息,她就安全到了对岸。
温弈墨紧随其后,步法与可竹一般无二,从容走过。
身后的死士们,则由可竹以绳索牵引,依次通过。
九宫八卦阵后,是一条狭长的石廊。
廊壁之上,雕刻着无数栩栩如生的飞天神女,姿态曼妙,眼眸含情。
一名下属可能是被那奢靡的景象晃了心神,脚步稍稍偏离了中线。
“小心!”
温弈墨厉声喝道,但为时已晚。
那下属的衣角触碰到壁画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