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身边之人。”
小心身边之人……
御京王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看着不远处女宾席上,与旁人谈笑晏晏的王妃,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他早就察觉到了。
只是不敢信,不愿信。
今夜,怕就是图穷匕见之时。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如火烧心。
也罢。
他看向男宾席末尾,那个自己最疼爱的孙儿,郝循。
他的儿子,儿媳,都已经为了大启战死沙场。
如今,他郝家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
孩子还小,不该断送在这里。
御京王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借口更衣,悄悄离席,在通往后花园的走廊下,见到了等在那里的无隅。
“无隅先生,”
御京王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已经看淡生死,“今夜,老夫怕是走不了了。”
无隅皱眉:“王爷,何出此言?留得青山,哪怕没柴烧?”
御京王摇了摇头,惨然一笑。
“老夫手握京畿兵权多年,若不死,皇帝寝食难安,林石诣也绝不会罢手。”
“只有老夫死了,他们才会真正安心。”
“只有他们安心了,你们,才有机会逃出去。”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虎符,塞进无隅手中。
“这是老夫的私印。
你带着它,去王府寻我的孙儿郝循。”
“今夜,老夫会用这条命,为你们撞开一条生路。”
“届时,宫中大乱,你务必带着安谈砚、魏然,还有郝循,杀出去!”
“城外三里坡,有我安排的死士接应。
你们跟着安谈砚,去定远王府,那是现在唯一安全的地方了。”
无隅握着那枚尚有余温的虎符,心头巨震。
“王爷,万万不可!
此非万全之策,不过是玉石俱焚!”
御京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不。”
“这是唯一的生路。”
“老夫这一生,忠于先帝,忠于大启。
如今,不过是践行最后的承诺罢了。”
他转身,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在宫灯的映照下,竟透出一种慷慨赴死的决绝。
“拜托了。”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重如泰山。
无隅收紧了手指,将虎符与另一份东西紧紧攥在掌心。
那是一半的禁军防卫图,是昨晚御京王给他的。
他要用这一半,完成御京王的嘱托。
无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的情绪,整了整衣冠,朝着紫宸殿的方向走去。
殿前廊下,林石诣正与几位心腹大臣谈笑风生,那张富态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志得意满。
无隅缓步上前,躬身一揖。
“无隅,见过林太傅。”
林石诣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转过头,浑浊的眼珠在看到无隅的瞬间,猛地一缩。
“你是……锦晏先生的大弟子,无隅?”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疑。
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宫宴的守卫,是他亲自布置,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无隅仿佛没看到他眼中的审视,神色自若地答道:“正是。
家师听闻圣上万寿,特命晚辈前来贺寿。”
“哦?”
林石诣的疑心更重,“锦晏先生一向不问世事,怎会突然想起为陛下贺寿?”
“家师说,他欲收一位关门弟子,传承衣钵。”
无隅不紧不慢地说出准备好的说辞。
“陛下听闻此事,龙心大悦,便特许晚辈入宫,让晚辈与太傅商议。”
这话,合情合理。
林石诣眯起了眼。
他确实曾多次派人去请过锦晏,想让他出山辅佐太子。
只是那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