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好像什么事都没生过。
楼上的琴声,也停了。
安谈砚放下车帘,后背全是冷汗,眼里满是赞许。
“好一招声东击西,乱中取栗。”
魏然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确实很聪明。”
安谈砚望向清音坊的方向,好像能看到那个坐在楼上的女子。
长乐坊的街市,又重归喧嚣。
那辆属于永亲王府的马车,终于再次启动,不疾不徐地,朝着兵部侍郎府的方向驶去
离开的时候,马车上已经多了一个同样穿着永亲王府侍女服饰的女子。
车厢内,温弈墨把那卷还带着别人体温的羊皮地图慢慢打开。
图上,红砂和墨线交错,把林府的每一处亭台楼阁,护卫暗哨,都画得很清楚。
她的指尖,最后停在了西侧那座废弃院落的池塘上。
那里,被朱笔圈出的圆圈,写着“密库”
两个字。
温弈墨眸光沉静,看不出半分波澜。
她把地图仔细叠好,藏进袖子暗袋里。
好像这费尽心机得来的,不过是一张普通的纸。
马车在兵部侍郎府门前停下。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湖绿色锦装的身影,像风一样跳上了马车。
“墨墨!
你可算来了!
再晚点,我爹就要亲自押我进宫了!”
夏昭斓一坐下,就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蜜饯丢进嘴里,眉飞色舞,神采奕奕。
她看了看付玉,又看了看她身边那个她从未见过的侍女。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跟付玉笑着打了个招呼。
温弈墨看着她,嘴角露出浅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位好友,心里再多的烦躁阴郁,都能消散大半。
“让你久等了。”
她没有告诉夏昭斓,就在刚才,她已经拿到了林府的密库地图。
更没有告诉她,今夜,她将再次闯入那座龙潭虎穴。
有些重担,她一个人扛就够了。
“走吧,入宫。”
温弈墨轻声说,敲了敲车壁。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那座巍峨的宫城,慢慢驶去。
皇城,紫宸殿。
万寿节的宫宴,已经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殿内金碧辉煌,琉璃灯盏将整个大殿照得恍如白昼。
御座之上,当今皇帝温明谦穿着明黄龙袍,微胖的身体陷在宽大的龙椅里,扫视着台阶下的百官。
他的左边,是太子温弈修,右边,则是他最宠爱的嫡公主,温弈舒。
再往上,高台之上,设了两宫太后的凤座。
但是这座位,却透着说不出的奇怪。
冯太妃,皇帝的生母,一身凤袍,满面红光。
而本该地位更高的皇太后柳云烛,却只穿着一身半旧的宫装,神情木然,和冯太妃坐在一起。
这是何等的僭越!
明白人都看得出,这是皇帝在故意抬高自己的生母,羞辱这位没有实权的嫡母皇太后。
谁让柳云烛的亲儿子,温弈墨的父亲温明远,死得早呢。
先帝与温明远接连薨逝,才有了今天的温明谦。
柳云烛好像对这一切毫无所觉,自从丧子丧夫之后,她就经常疯疯癫癫,对宫人的怠慢和这公开的侮辱,都视若无睹。
茶凉了,也无人更换。
温弈墨坐在女宾席的屏风后,远远望着高台上那个孤寂落寞的身影。
那是她父王的母后,她的亲祖母。
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轻轻捻了捻袖子里的银针,用皮肉的痛把心里的疼给压了下去。
男宾席上,安谈砚与魏然被安排在了林石诣的身后。
这个位置,既是殊荣,也是监视。
安谈砚的目光,穿过重重人影,望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