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个温弈墨,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样!
一个没了爹的孤女,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摆谱?
她一定会再找机会好好收拾她!
温弈舒越想越气愤,恨不能直接把这个碍眼的贱人撵走。
但今日毕竟是在书苑,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忍耐住了怒气。
夏昭斓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随后拉着温弈墨坐下。
“先生今日要讲《舆图策》呢!
我可盼了好久!”
课上了一半,先生开始提问:
“《舆图策》有云,‘知山川之险,而后能知用兵之利’,哪位学子能论一论,北境地势与我朝边防之要害?”
温弈舒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娇声开口:“先生,此题,不如请嘉宁郡主来答吧。”
“郡主的父亲永亲王,当年可是镇守北境的大英雄呢。
想必郡主耳濡目染,对此定有高见。”
她特意加重了“大英雄”
三个字,话语里的讥讽,却丝毫不加掩饰。
满堂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温弈墨。
提及亡父,是温弈墨心底最深的伤。
。
她垂在袖中的手,指尖捻住了一枚藏在袖口的银针,用力刺入指腹,翻腾的情绪才勉强压抑下去。
她站起身,声音清冷如旧。
“殿下过奖了。
家父的旧事,早已如过眼云烟。
弈墨愚笨,不敢妄议军国大事。”
这番话,既是妥协,也是疏离。
温弈舒却不肯罢休,她要看的,是温弈墨失态,是她痛苦。
她从座位上站起,步步紧逼。
“哎呀,郡主何必自谦?”
“还是说……郡主其实也觉得,永亲王当年……是做了太多恶事,才遭了天谴,年纪轻轻就去了?”
她身后的跟班立刻帮腔:
“是啊,我可听说了,永亲王在北境杀人如麻,怨气冲天呢!”
“可不是么,不然怎么会死得那么早,连个继承香火的儿子都没有!
断子绝孙咯!”
“轰”
的一声。
温弈墨脑中那根紧绷的弦,断了。
她可以忍受一切对自己的羞辱,却绝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她父亲的英名。
那枚被捻在指尖的银针,几乎要刺破皮肉。
她缓缓抬起眼。
那一瞬间,她周身清丽端庄的气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如利剑出鞘般的凌冽锋芒。
眉峰锐利,眼神如冰。
“温弈舒。”
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让人心头冷。
“你说够了吗?”
温弈舒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一颤,但随即又挺起胸膛,强撑着气势。
“我说的是事实,你……”
“事实?”
温弈墨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像是寒冰。
“公主殿下,你可知,我父王为何镇守北境?”
不等温弈舒回答,她便扬声道:
“是因为十三年前,蛮族进犯,屠我边境三座城池,百姓流离失所!
是我父王,率三万铁骑,将蛮族赶回漠北,才换来你我如今,能安坐在这学堂之内,高谈阔论!”
“你说他杀人如麻?”
“他杀的,是犯我疆土、戮我子民的豺狼!”
“你说他罪行昭着?”
“他守的,是这锦绣江山,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清越激昂,字字句句,都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至于天谴……”
温弈墨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直直刺向温弈舒。
“我倒想请教公主,你一个养尊处优,没为国家百姓出过半分力的蛀虫,怎敢在此非议为国捐躯的忠烈?”
“你!”
温弈舒的脸,“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