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的夫君。
她不过三十出头,眉眼温婉,保养得宜。
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道缝。
风灯的光,映出两个不之客的身影。
“谁?”
她从镜中瞥见人影,猛地回头。
李氏尚未惊呼出声,一道寒芒已抵上她的颈侧。
是可竹的匕。
温弈墨反手将门关上了。
厢房内,空气瞬间凝固。
李氏的心跳如鼓,但那张温婉的脸上,除了最初的惊吓,竟然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少年,声音虽然有点抖,却字字清楚:
“你们要是图财,我这妆奁里的饰银票,尽管拿去。”
“只是……”
她话锋一转,眼中透出一股决绝。
“要是贪心不足,也得掂量掂量。
我夫君是守城副将,手里有兵权,你们今天要是伤了我,只怕也走不出这京城!”
半是收买,半是威胁。
温弈墨心中,竟生出一丝佩服。
一个养在深闺的若女子,面对这样的危局,不哭不闹,竟还能条理分明地谈判,实在难得。
“王夫人是聪明人。”
温弈墨声音压低,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清冽。
“我此来,不为财,也不为害命。”
“只是想寻个机会,与你夫君……单独说几句话。”
“有人托我,给他送些东西。”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诚恳。
“只要你肯配合,我以性命担保,绝不伤害你与王将军分毫。”
她抬手,示意可竹。
那抵在李氏颈间的匕,缓缓拿开了。
刀锋一去,李氏才觉自己背后已是一片冷汗。
李氏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眼底的惊惧与戒备并未消散。
良久,她咬了咬唇。
“好。”
“但你们要是想拿我来威胁他,逼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她眼中闪过一丝宁为玉碎的决绝。
“我宁愿自己抹了脖子,也绝不让他因为我受制于人!”
温弈墨定定地看着她,郑重点头。
“绝不会。”
“我只是……一个信使。”
片刻后,李氏走到门边,隔着门扉,对守在院外的丫鬟道:“去,跟老爷说一声,我不太舒服,请他回府”
门外的丫鬟听闻主母声音虚弱,不敢耽搁,立刻提着灯笼,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京城南门。
王启听闻家扑传话,脸色骤变。
他与夫人成婚十年,情深意重,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打扰自己当值。
“这里交给你们,看好了!”
他匆匆嘱咐了下属一句,甚至来不及换下甲胄,便翻身上马,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吱呀——”
厢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王启风尘仆仆地闯进来,一眼便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他的妻子,安然无恙地坐着。
而在妻子身前,立着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身形纤细,像个尚未及冠的少年。
可那人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王副将瞳孔骤缩,手中长剑锵然出鞘,剑锋直指温弈墨。
“放开我夫人!”
他的眼眶赤红,声音嘶哑。
“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王某今日,必定让你尸骨无存!”
温弈墨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侧身一步,完全让开了李氏。
她主动放开了唯一的筹码。
王副将一愣。
温弈墨这才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只半旧的香囊,和一封信。
“王将军,事急从权,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恕罪。”
“我并非歹人,只是替人送信。”
王副将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只香囊上。
那香囊的样式,那上面绣着一个“安”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