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终于冷静下来,坐在白大夫对面。
“可是,你们两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楚英抽泣着说,“别人难以走进他的内心。”
“你们不知道长卿和我的经历,不懂他的成长。”
白大夫说,“我五岁那年,跟着祖父回高祖父家乡祭祖,路过绍兴府,遇到一群乞丐,其中有个小男孩总是哭,我在一天中遇到这个小男孩两次,第二次的时候我告诉他,三日内我们会再次经过这里,如果在遇见他,我就带他走。”
“后来,那里出现了小规模的骚乱。
本来是要绕路而行,但是我坚持要过绍兴府。”
“结果就是我带走了那个小男孩,而祖父为了保护我们,惨死在我面前。”
“家丁数人,只活下来高掌柜一人,还与我们走散了。”
“那个小男孩就是长卿。”
“长卿,这个名字就是我祖父起的,我们祖上有药房生意。
有一味草药就叫长卿。”
“我以“白薇”
的名字进入东厂,白微也是一味草药。
哎,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他是谁,哪里人士,多大年纪,父母是谁,是否还有亲人。
。
。
他什么都不知道。
只记得母亲的姓氏。”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家乡应该是种植茶园、听戏剧的。”
“关于他父母,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遇到我之前,他到底乞讨了多久,他不知道。”
“多年后,我们在江南一带住过很长时间,走过很多地方,只是,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有遗憾。”
“他的内心,早已经放下了寻找故乡的执念。”
“他的熏香是淡淡的茶香,我们有江南的厨子,时常吃江南的饭菜。”
“算是给他一丝慰藉吧。”
“小时候的他,不仅爱哭,胆子特别小,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哪怕是后来我们两个小孩逃难、乞讨,他都怕我会抛弃他,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认字、读书、站桩、练武,这些启蒙,都是我教的他。”
“逃难、乞讨、杀人、救人、开店铺做生意、该做的不该做的。
。
。
我们俩人生中每一个转折点,都是我拿的主意,不管是生是死,他都一路追随我。”
“你们成长的世界中,有男有女。
可是我们没有,我们是在男人的世界中长大的。”
“看看我,我没有耳洞。
逃难那些年,女孩们都被卖了,那时开始我就女扮男装了。”
“在他的世界中,我是唯一的女人。
而他应该年长我几岁,青春懵懂比我早,对我有了心思。
可是我只把他当亲人。”
“是他的世界太小,只有我一个女人。
后来我撒手不管营生,都是他在忙前忙后,遇到了其他女人,没有时间去了解。”
“我曾经多次说过他,让他多看看世界,多认识一些女子。”
“我对于他而言,是家,是母亲,是主子,是师父,是女人。
我想更多的是依赖吧,是那种不可替代的安全感。”
“他从鬼门关救回了我三次,我都记得他身上哪几道伤痕是为我留下的。
我从鬼门关救回他五次,他应该也记得我身上哪些伤痕是为了他留下的。
生死关头救命时刻,他抱着我的样子,我背着他的样子,我们俩个,谁都不会忘记。”
“这些特殊的经历,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今生的道路上,取代我们彼此。”
“这种依赖、安全感,可能会随着时间淡化吧。
如今他心智已经很成熟了。”
“只要我在,他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如果我不在,他就会变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当家人。”
“可能成了家,有了夫人,有自己